心上人她是皇后(32)
“你今日同七弟说了什么?”
桑青野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华婉宁的思绪。
“桑羽?”她心中有些纠结,该不该告诉桑青野自己发现了蜜饯的端倪?
可是他方才说过,自己无心角逐寨主之位。
华婉宁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告诫我小心那些奇珍异草。”
桑青野扭头看她,正巧她也转头看了过来,二人隔空对望。
半晌后。
“今日,多谢你救了无双,我收回从前那句话。”今日若是没有她,虎儿恐怕真的要失去娘亲了。
华婉宁借着昏暗的油灯看着他坚毅的轮廓,心中竟觉得十分痛快,他之前竟然说自己是草包!!
于是明知故问:“哪句话?”
桑青野自然听得出她有意作弄自己,可当他抬眉看过去时,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颊柔和温婉,眸光盈盈似星海,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皎皎星月,她笑意端端地望着自己,那副姿态,令他瞬间失神。
她笑盈盈地又问了一遍:“哪句话?”
桑青野内心忽而释怀,不再掩饰,脱口而出:“从前,我说你是草包那句话。”
语落,对面的人笑意丛生,昳丽的面庞好似旭日东升,明丽而炽热。
“罢了,看在你始终护我平安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计较了。”她说的大义凛然,反倒叫对面的桑青野无言以对。
“你今日说得对,我不该草率认虎儿为干儿子。”
华婉宁语气转缓带着几分愧疚:“孩童真挚,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我今日让他喜欢我,亲近我,可终有一日我会离开这里,届时,对虎儿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桑青野不语。
半天寂寂无声,就在她几乎昏昏欲睡之时。
“明日祭祖,你若实在为难就别去了,我自会向伯父解释。”桑青野似乎也困了,声音很低,脸上露出浓浓的疲惫之感。
她蓦然睁大眼,明日就到祭祖之日了?
桑青野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华婉宁忽然觉得他的五官没有那么凶悍,他只是皮肤有些黑,人有些壮,细看眉眼间,实则有一丝俊朗之态。
她缓缓开口:“不,明日,我与你同去。”
初
翌日,碧空如洗。
今日是开祠堂祭祖的大日子。
主寨与三座小寨的诸多桑氏子孙早早便候在祠堂之外。
桑婆婆特意为阿宁准备了一身靛蓝粗布绣花裙,腰线收得恰到好处,一头青丝梳成丛云高髻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显得个纤细高挑,站在身高九尺的桑青野身旁亦毫不逊色。
桑青野瞥了她一眼,乌黑的发丝间斜插着一支东珠云簪,他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这支发钗了。圆润饱满的东珠,是他亡母的心头所爱。
华婉宁感受到那人灼灼的视线,默默伸出手摸了摸发簪:“我知道这是你父母的信物,今日佩戴完,定会妥善保管,你放心!”
她站在自己面前,仰着下巴小声说话的模样,带着几分娇俏。
桑青野沉潭一般平静的眸子,像是忽然被人投入了一块碎石,叮咚一声,泛起层层涟漪。
桑青野:“你贵姓?”
华婉宁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她眨眨眼,不明所以。
桑青野却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顿:“我尚不知,你姓甚?”
华婉宁这才想起他曾经问过自己姓甚名谁,当是被她糊弄过去了;今时今日,他旧问重提,她亦无法含糊了事。
“我姓···李。”她黝黑的眸子藏在鸦羽一般卷翘的长睫之下,恍恍惚惚,闪闪烁烁。
桑青野默默颔首,并无多言。
“时辰到,诸位子侄,请随我入祠堂!”
随着族叔的一声高呼,百余名桑家男丁齐齐举步向着这座庄严肃穆的灰色吊脚楼走去。
华婉宁则是夹杂在这一众玄色里唯一一抹亮色。
桑家的祠堂前后共三进院。
中堂里,已经端端站着五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华婉宁举目望去,桑通海手持拐杖,一袭青衫位列其首。
他的身后香烛幢幢、火光盈盈,一整面墙上皆供奉着桑氏故人的牌位。
众人按照自己的辈分站在固定的位置。
华婉宁站在桑青野身侧。
她身后自然是七郎,二人四目相对,桑羽冲她稽首,微微一笑中带着几分玩味。
华婉宁收回视线,选择往前看。
桑青野前头站着一位同样肤色黝黑,身型健壮的男子,只是他比桑青野矮些,浓眉阔脸,她猜测这人想必就是和苗女偷情的三郎桑奎!
至于三郎前头,只站着一位身形偏瘦的男子,他背对着众人佝偻着背,华婉宁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光是看着此人的后脑勺,她就觉得莫名烦躁。
桑青野扭头就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询问她有何不妥?
华婉宁冲他摇了摇头,报以浅浅微笑。
细微的往来悉数落入身后的桑羽眼中。
忽听一声啰响,祠堂的大门缓缓闭合。
手持香烛的桑通海走到众人眼前,他神色肃穆,面容严正。
“元武四十年,季春晦日,桑氏子孙齐聚一堂祭告祖先。愿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庇佑我全族平安康健,恒世恒昌。”
桑通海带领众人双手持香,在庄重的祈祷声中叩拜天地,再拜宗亲。
华婉宁远远看着他将那柱通红的香烛插入香炉之中。
“祖宗有灵,保佑我桑氏一族绵延昌盛。”桑通海浑厚的声音传遍祠堂内外。
“如今世外战火纷飞,我桑氏一族不求钱财仕途,只求族人平安无虞,免受战火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