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她是皇后(79)
一个瘦弱佝偻的身躯正伏在血泊中,四周一片狼藉。
“泼水!把他给我弄醒!”桑奎目露凶光,恨不能将此人杀之而后快!
仆人立即端来冰凉的井水,冲着那人便泼了上去。
哗啦啦,只见那半死不死之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手脚蠕动了几下。
桑奎见状,慢悠悠绕动自己的手腕,那质地精良的皮鞭渐渐在他手中收紧,蓄势待发。
老管家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三爷对那人施以酷刑,皮鞭在空中咧咧作响,抽打在皮肉上发出响亮的动静。
“啊!!”
“啊!!”
那人本就失了半条命,如今又遭受皮鞭的折磨,真是惨不忍睹。
“你不是很能耐吗!起来呀!起来杀我呀!”桑奎双目眦裂,发疯一般叫嚣着:“哼,老子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到地下与你家黄口小儿做伴去!”
他一下一下挥舞着皮鞭,全然不顾院中还有一众仆从丫鬟。
或许这就是桑奎的目的,他想让所有人看见,在玄城寨这一方天地里,他桑奎,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要每个人都畏惧他,臣服于他。
他越打越癫狂,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
“三爷!三爷!”老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大着胆子出声劝阻:“手下留情吶!”
桑奎哪里能听得进去,兀自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满目猩红,十分可怖。
“三爷,您打死他一个尚不足惜,只怕,只怕,那后头的人,源源不断吶。”
管家苍老的声音唤回了桑奎的最后一丝理智,他举着鞭子的手渐渐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幽幽落在那血泊中。
此人名叫桑祁山,他的儿子前几日患了疫病,被桑奎的人带走说是集中照料去了。桑齐山曾数次恳求桑奎,想看看将孩子,都没有得到首肯。思儿心切的桑齐山便偷偷躲在暗处,想寻个机会见见孩子,谁知道昨晚,他看见的却是年幼儿子的尸首,当是桑奎的手下正预备毁尸灭迹。
自此,桑齐山才明白,所为的照料,完全就是放任孩子们自生自灭。
桑齐山气不过,便来找桑奎理论。
可他终究是以卵击石了。
“三爷,教训他一顿便算了吧,毕竟他儿子没了。”老管家满脸悲戚地望着血泊中面目全非的桑齐山。
桑奎:“哼,留着他的命?难道等他以后再来杀我吗?”
老管家:“三爷息怒,您如今尚有正事要办,切莫为这些小事儿恼怒了心神,再说了,这个节骨眼上,牵扯出人命到底不妥。”
语落,只见外头仆人又送来那个熟悉的荷包。
桑奎打开荷包取出竹简,看过后眉头不禁微微一扬!
“哈哈哈,好啊,好啊。”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薄薄的竹简几乎要被他捏断:“太好了!不枉老子蛰伏许久!!!”
这般喜怒无常,一时间,令在场众人都惶恐难当。
中
华婉宁是头一次来白城寨。
她曾经看过账目,所以一早便知道白寨人口少,规模也是几个寨子中最小的,只是今日初见,她对白城寨的印象却是最好的,青城寨的热闹拥挤,玄寨的压抑幽暗,主寨肃穆庄严,白寨竟有种婉约清丽之感。
家家户户都是青竹制成的吊脚楼,主路两侧种满了粉白相间的格桑花,户户门前都有一条蜿蜒的水渠,清澈的山泉水从里头流过,玲琅作响。
青竹小筑,邻水成街。
“六娘子,前面那座宅院便是七哥家了。”
华婉宁顺着明芝手指的方向看去,造型雅致的三层竹楼赫然立在前头,四周翠竹掩映,显得格外幽静。
行到近处,她才发现桑羽家的门头上居然挂着两盏雕花棱木彩罩灯笼,下头垂着鲜艳的五色丝绦。
她心中不觉生出一股亲切感来,如今夏末,再有几日就该是祈灯节了。
悬彩灯,挂丝绦,便是祈灯节特有的习俗,
只是这祈灯节是江南地区独有的节日,蜀地全然没有这个讲究。是以,能在此处见到祈灯节之物,确实令她惊讶。
明芝向门房表明了身份来意,很快便有小丫鬟迎出来,为二人引路。
华婉宁跟在后头,一路穿过青竹丛生的小路,直奔后院而去。
眼前这座宅院虽不大,但里头的陈设布置十分讲究,花木葱郁盎然,衡廊迭翠,山石蜿蜒,丝毫不亚于江南府邸的园景,处处亦彰显着主人家独特的审美。
华婉宁一路沿着花阴小径前行,心中不觉有些好奇,如此井井有条,馨香雅致的园子,难道是出自桑羽之手?
穿过一道垂花门,青砖栗柱的小院中,正有一座簇新的六角小亭,庭外一圈盛放的白牡丹花,将这翠色小亭紧紧拥在中心。
亭下端端坐着一位中年妇人,正望着她轻笑:“六娘子,快请进。”
温柔的声线令华婉宁眼前一亮,此人容貌端丽,气质温婉,一袭暗金绣纹对襟长裙,外罩淡蓝色的衫子,发髻光滑乌亮,斜插着两支玳瑁梨花钗。
华婉宁颔首福了福身子,向她施以晚辈之礼:“见过夫人。”
明芝将随身带来的礼物恭恭敬敬搁在桌子上。
华婉宁:“晚辈初次拜访略备薄礼,还请您笑纳。”
桑夫人笑盈盈地看着桌上的礼盒:“客气了,今日七郎外出了,方才我听门房传话,便自作主张将你请来,六娘子不会见怪吧?”
华婉宁恭敬地回答:“晚辈不敢。”
说话时桑夫人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华婉宁身上,她十分认真的端详着眼前这位女子,月貌花容,潘鬓沈腰,实在是万里挑一的神女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