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竟是小熊猫(10)
到这还没完。
过了一会儿,暴躁的叫嚷声透进薄薄的木门。
是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在骂脏话。
内容充斥着不同的人体器官,还有人类世界里的种种亲属称谓。
听得筱寻淼直皱眉,心里仿佛有团火在烧。
她被中介和房东联手给骗了。
所谓的女室友都是他们编的谎话,只是为了骗她租下这套房子。
但紧接着,又听见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女孩断断续续的微弱哭声传来。
又是一巴掌,哭声停止了。
筱寻淼揉了揉耳朵,确信自己刚刚没听错。
难道那个女孩才是她的室友?
那这个男的是哪里来的,是她带回来的男朋友?
筱寻淼本能地想去劝架。
但转念一想,万一那男的丧心病狂连她都打怎么办?
于是坐起身摸来手机,正想打报警电话,对面的门开了。
男人骂骂咧咧出来,带着怒气的脚步一点点逼近她的房间。
筱寻淼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手指也瞬间脱力。手机砸到膝盖上,痛得钻心,她却不敢惊呼出声。
她忍痛盯着卧室门的方向,心里飞快想着等会儿该怎么逃脱。
可那步子并不是朝她这边来的,只是路过,随即转过方向去了客厅。
铁门被暴力摔紧,男人出去了。
后怕汹涌冲上心头。
筱寻淼四肢发软,慢慢滑进被子里,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闪过一万个念头,她想到了容息的话。
他说的没错,她是真挺能吃苦。
动物们为了保护自己免受外来的危险,都知道要找一个隐蔽而稳固的住所。
而她,却亲自挑了个龙潭虎穴。
*
筱寻淼睁着眼睛直到天边发亮。
那个暴躁的男人始终没有再折回来,她才敢闭上眼小憩了一下。
醒来时已经过了十点。
她穿好衣服,把门豁开一点点缝隙,确定外面没人,才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进卫生间之前,她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另一扇房门。
和前些天一样,门关得严丝合缝。
筱寻淼盯着那把硕大的铜锁,后背忽然起了一层冷汗。
昨晚开门进去的人脚步很沉,和摔门而去的,都是那个粗暴而蛮横的男人。
而那个被打的女孩,很可能一直被锁在房间里。
她慢慢走进那扇紧闭的房门,伸手敲了三下。
无人应声。
她轻轻开口:“我是新搬来的,请问有人在吗?”
依旧没人说话。
房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似乎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筱寻淼返回房间拿了牙杯和毛巾,走进厕所洗漱。
一进门却闻到一股腥臊味。
她缓缓移过视线看向便池,又忙不迭撤回。憋着呼吸按下冲水键,随即飞快从厕所逃离,大喘一口气。
此时她终于确信,不是她脑子出了问题,也不是什么噩梦。
现实里有些事情比噩梦还要可怕。
比如,暴躁男真的没冲厕所。
猫上厕所还知道埋呢,这什么低素质人类啊!
还有,那个男人确实来过。
而那个住了几天都没见过的室友,一直都被锁在里面。
吃喝拉撒全在房间里,怪不得会有那种气味。女孩或许也是受不了,才拿出香水去遮掩。
筱寻淼再次来到那扇门前,拍了拍门板。
“我知道你在,你是不是被人锁在里面了?”
门内是死一样的寂静。
她等得有点急了:“我昨晚都听到了!”
对方仍旧没有搭话,她皱着眉:“你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里面终于有了回应。
是一道很年轻的女声,声线平直僵硬,还带着点冷意。
“你别多管闲事。”
“……”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筱寻淼被呛得无言以对,扭头就走。
走出去没几步,却听见什么金属物相互撞击,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
她蹙了蹙眉,返回房间。
*
筱寻淼连着给当初带她看房的眼镜男打了三个电话,对方才接通。
却像是没睡醒似的,半天才醒过神来。
“那间不是通过我们租出去的,这个我也干涉不了。房东只把你那间房委托给我们,这事儿你还是和她沟通吧。”
踢皮球?筱寻淼直接掐了电话。
下一个电话打给了房东老太太。
电话倒是接通得很快,只不过背景音十分嘈杂,好像有几十张嘴同时在开口说话。
麻将子儿噼里啪啦撞击的声响里,老太太抬着嗓子问:“你谁?”
筱寻淼自我介绍,表明来意。
“啥,听不清!”
筱寻淼只好也扯着嗓子喊:“我前两天租了您那间房……”
话还没说完,耳畔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电话被挂断了。
她耐着性子继续拨过去,对方勉勉强强接了。
但语气十分烦躁:“没看我这忙着呢,晚点我打给你!”
接下来又是一段忙音。
房东根本不给她机会开口说正事,所谓的“晚点”多半也只是随口敷衍她的托词。
筱寻淼几经磋磨,心里焦灼得不行,但面对这种局面又束手无策。
手里的钱太少,就算要搬走,也得先找房东把租金要回来。
她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思来想去还是只能寄希望于房东。
然而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没等来那通积极沟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