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烟(80)
谈烟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吐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可她还是睁眼瞧着周闻,笑着摇摇头。
周闻擦完手将手帕扔到一旁,单腿跪在地上去握谈烟的手,手指微微抖动怎么都握不实。
他一脸担忧,眼底满是猩红,嗓音都带着颤和哑:“烟烟,是我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罪。”
谈烟续着点儿力气,回握住周闻的手,哄道:“阿闻,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宝宝不好吗?”
周闻颤声点点头,看着谈烟那张早已失去血色虚弱不堪的脸庞,他心如刀绞,“可我不想你难受。”
谈烟慢慢撑起上半身,唇色连淡粉色都不复存在,消瘦的脸庞跟往日差别太大,她抬手拢着周闻的侧脸:“阿闻,因为我们相爱才有了他(她),不是吗?”
话没停顿半分,她接着讲:“人生来就是要经受苦难的,我替他(她)多受一点儿,他(她)就能开心一点儿,不是吗?”
那晚过后,周闻独自一人去了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他的女孩儿受一次就够了,她不需要承担太多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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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到来,万物如水洗般澄澈明亮。
谈烟五个月的时候妊娠反应渐渐消失,周闻这才放下心来。
可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谈烟开始频繁起夜睡不踏实,不知怎的就连性.欲也大了起来。
因为屋内燥热,加上谈烟体温本就偏高,她只穿了件蕾丝吊带睡衣就趴在了周闻怀里,眼泪巴巴地看着刚才拒绝她的男人:“怎么就不行了?”
周闻额头浸出些许汗珠,哑着嗓子替谈烟穿好衣服:“烟烟,现在太早了,对宝宝不安全。”
谈烟才把胸前的布料撩开,周闻就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她的邀请,她有些沮丧,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身材不好了,周闻才会这样?
以往情欲上来时,谈烟忍忍也就过去了,可今天不自知怎的,越来越厉害。
她单手撑在周闻腿侧,一只手托着垂在半空的肚子,快被逼疯了:“阿闻,我好难受,你看都滴到床上了。”
周闻闻言低头一看,只见谈烟双腿间洇湿一块儿,床单由浅色变为深色。
他抬头看着趴在他怀里的妖精,因为跪趴动作,谈烟衣领垂了下来,身前的风光全都裸露出来。
乌黑的头发似瀑布般荡在胸前,漾着的红唇为这身打扮又添了几分魅惑。
他看着那双泪眼连连的双眸,上下滚了滚喉咙,大口呼吸着,他呼吸灼热,烫的谈烟往回缩了缩肩膀。
“我问一下医生行不行。”周闻起身要去捞手机,可一把被谈烟攥住。
“我问过了,五个月可以了,只要不压到宝宝。”谈烟仿佛种了情蛊一般,拉着周闻的手往身下摸,仿佛他是一剂良药,能治百病。
周闻看着谈烟难受的样子,最终也做出让步——只用手。
两人玩儿的很疯,但碍于谈烟怀孕,周闻到底没真干什么。
谈烟气喘吁吁地仰躺在床上,双眼迷离。
见她没事,周闻放开她下了床,一只脚刚沾地,谈烟就叫住了他,他回头看。
谈烟双手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有气无力道:“我帮你弄弄?”
周闻低头瞧了瞧自己还高耸着的下半身,拿手指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说:“不用,就不让你累了,我去洗个澡。”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关门前还不忘说一句:“免得宝宝又要听什么污言秽语。”
谈烟大喊他一声,将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滚!宝宝才不会学这些。”
这次之后,直到谈烟进产房周闻都没碰她一下,理由很简单:宝宝要是个安静规矩的孩子,不能乱学东西。
3 月 9 日,谈烟诞下一女。
如周闻所愿是个女儿,也如周闻所愿是个乖宝宝,不哭不闹。
谈烟自昏睡中清醒过来,问起名字。
“周颂宜。”周闻握着谈烟的手缓缓道:“小名是弥弥。”
弥,取自圆满之意。
念你我终得圆满,再不分离之意。
番外四 过往杂事(全文完)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烟雾缥缈般的细雨在半空中飘飘洒洒,雨已经连下了几日,现在还没有停的架势。
小雨淅淅沥沥的又下了个半小时才堪堪停住。
谈烟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灯光亮起,街上越来越多的人,怔愣一会儿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下午六点。
心里忽然有块大石头落下,她随手捞起沙发背上的外套穿上出了门,她时间不多了,晚上 10.前她必须回去。
离开两年再回到这座飞速发展的城市,谈烟不免心生感慨,原来两年时间过得那么快。
这次出来祁澜江不知道,他出差要两天后才回来,她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来这儿,打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他。
谈烟穿了件兜帽卫衣,一条喇叭裤,扎着高马尾活脱脱的一名高中生。
谈烟走走停停便到了学校,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学校门口并没多少人。翻新了,门口光荣榜也换了一批人,照片上的人谈烟一个也不认识。
学校对面面馆和两年前一样,依旧生意火爆,老板做面时最爱给老板娘唱歌,这次也一样。
谈烟进屋,摘帽,选了个没有人的角落坐着,高声喊了一声:“老板,一碗葱油鸡蛋面。”
老板刚好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兴高采烈地应和:“好嘞,同学稍等。”
没一会儿,老板娘端面走了过来,笑道:“同学,面来了。”
谈烟眼神从手机界面剥离,抬头笑:“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