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50)

程凡不敢抬头，就这么重复的一会看茉莉一会看蛋糕。

蒋一天笑着捏他的脸，“你别摇来摇去的了，喜不喜欢？”

程凡不笑了，他眼眶好热，眼睛也痒。

没什么好哭的。

不要哭。

他没做过蛋糕，但也知道做蛋糕是个细致活儿，没包过花，但也佩服会包花的人能把花包的很漂亮。

现在这个人站在他面前。

其实他真实身份是个少爷。

哪家少爷干这种事啊。

也就他家少爷了。

说实话，他还真第一次收到蛋糕，唯一一个送他花的人也是面前这个。

最重要的是，

有人会为了他花费时间，精力，金钱，没错，这个人肯定是花钱学的。

会为了给他过个生日准备这么多。

这个人还是蒋一天。

程凡觉得自己没见识，又不是没见过手做的蛋糕，手包的花束，怎么就激动成这样了。

程凡又觉得自己很牛逼，给他做这些的人是个娇贵需要呵护的少爷。

这反差感啊。

想太偏了。

程凡想结束自己的神游太虚。

脸上一热。程凡怔愣着抬头。

于是蒋一天看到程凡通红着眼睛无声流泪，他也愣了。

扶住程凡侧脸的手转而去擦程凡脸上的泪痕，口中也无措道，“你别哭啊，你哭什么？这么感动吗？我以后多给你做几个，你习惯习惯，别哭了。”

程凡没手擦脸，只能是蒋一天的给他擦，少爷没轻没重的，感觉他不是擦脸，是揉他的脸，成功把程凡又揉笑了。

蒋一天就期待的问他，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是不是惊喜。”

这真是个大惊喜啊。程凡想。

蒋一天，你本身就是一个惊喜。大惊喜。

“是惊喜，谢谢，一天。”程凡注视着蒋一天，就像在注视自己最重要的珍宝。

蒋一天松了一口气，但他身上莫名的生气更是怒放一般，他说：“我真不愧是我姥姥的外孙，尽得她老人家真传。”

又说：“晚上请你吃烤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他虽然不知道程凡家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他唯一明白的是，程凡的爸妈对他完全是放养，而且从不给他过生日。

前两年程凡过生日都是他带着程凡过，也没听程凡提起他爸妈的态度。

果然，程凡说：“没事。”

蒋一天开心了，其实他也不想程凡有事，只想要程凡和他一起。

程凡回屋放茉莉和蛋糕的时候被程阳看到，主要他也没法视而不见，这么大一束花直接占满他的视线。

他愣住，问他哥，“哥，你这……”

程凡神情非常淡定的把花和蛋糕放下，同样淡定的和程阳说：“今天过生日，王姥姥把店里唯一的蛋糕送给我了，对了，你看这个花好看吗？”

程阳还愣着，他点头说，“好看。”

程凡就笑了，“我也觉得，我眼光不错吧。”

程阳问他哥，“哥，你自己买花送自己啊？”

程凡：“是啊，不行吗？”

程阳沉默了一下，继续点头，“行。”

2016

见程阳没再问，程凡暗暗松了口气。

他把手上的茉莉收整好，放在自己书桌左上方，这样他做题的时候余光里都是茉莉，睡觉的时候一侧眼，目光中就是这盛放的茉莉。

下午程凡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已经三点了，程凡就去衣柜挑了挑衣服，他也很迫不及待和蒋一天一起。

程凡挑了件奶白色棉服，和黑色卫裤，很清爽干净，而且程凡感觉和蒋一天今天的穿搭挺配的，为此他还偷笑了下。

程阳也在睡觉，他就没跟他打招呼，拿上手机就出门了。

不过出门之后他还是跟程妈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和同学出门吃饭，晚上再一起做题，晚了的话可能就不回来了。

程妈问他同学是不是蒋一天，程凡说是。程妈语气冷了一点，但也随他了。

挂了电话，程凡就放心和蒋一天吃烤肉去了。

吃烤肉喽。

烤肉喽。

肉喽。

不过他其实更期待晚上的时候。

程凡咳了咳，强行停止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但是和蒋一天一起路过药店的透明窗台时，程凡目光还是停了停。

咳，天还没黑呢！

程凡转头，却见蒋一天盯着他奇怪的问，“你要买什么？你也没生病啊。”

程凡：“额……不是。”

蒋一天也看着药店，想了想又想了想，直到也看见窗台上的东西，他耳朵又红了，“你……”

程凡感觉自己脸也有点红，很小声的“嗯”了一下。

蒋一天拉着他继续往商场走，边走边用更小声的声音对他说：“我买了。”

“啊？”程凡看着他。

想起之前去超市买那两个东西时的场景，蒋一天还是觉得太臊得慌。

不过他表面装的还是很面无表情。

程凡靠过来，继续用很小的声音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蒋一天：“前几天。”

程凡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蒋一天还红着耳朵，不自然的转移话题，“哎不聊这个了，吃烤肉去。”

虽然程凡不好意思，但看着蒋一天比他还不好意思和他仍然红透了的耳朵，程凡又慢慢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马上就要从头到脚的属于彼此了。

蒋一天是个长情的人，他当时来到这里吃的第一家烤肉店就是这儿，然后这三年每次想吃烤肉，就来这家，从没变过，就算它味道变差了一点，蒋一天还是来这吃，程凡想，他可能和这家店吃出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