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80)

程凡笑了，笑的很温和，“果然，人总是要一个寄托的。”

“如果我变得更好了，有一天能再见到你，我可能就会更自信一点，更努力一点，说不定，我可以再遇到你呢。”程凡棕色的眼睛很温柔。

蒋一天亲了亲他的眼睛。

“可我想和你一起啊。”蒋一天说。

程凡也有点难过，“现在想起来我也觉得那时候我太偏激了，但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觉得自己很烂，你很好，我不想拖着你，你是最好的啊。”

蒋一天叹息，“你太傻了，没有你，我哪里能好。”

程凡温柔的看他，“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最幸福的记忆，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把自己困住，把你关在外面，让你伤心了，一天，对不起。”

“别说这个了，我不喜欢听你说。”蒋一天皱眉看他。

程凡又捧住蒋一天的脸，语气很坚定，眼神也带着温柔的认真，“一天，以前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太远了，远到我看不到终点，到了现在，其实我还是配不上你，我能给你的太少了，但我不会再懦弱了，我会努力，我努力靠近你，只要前面是你，我就不会停，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蒋一天就抓住程凡的手，放到自己左胸心脏的地方，程凡渐渐感受到他的心跳，蒋一天同样认真坚定的告诉他，“你能在我身边，就已经是给我最好的了，你不用靠近，我的程凡是独一无二的，你摸到了吗，它为你而跳动，只要你愿意，我永远落在你掌心。”

他又问，“你还会不会不要我？”

程凡马上摇头，坚定的告诉他，“我不会，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蒋一天接着问，“你要不要我陪你？”

程凡又马上点头，“我要，我要你陪，我要你一直陪我。”

蒋一天就笑了，今天晚上。

不对，是他重新见到蒋一天后，终于又看见的第一个属于他的单纯开心的笑容。

依旧那么灿烂，那么漂亮。

蒋一天低头亲他，不再激烈粗暴，而是温柔的，充满爱意怜惜和程凡接吻。

从前程凡想，爱一个人就要给他最好的，让他去做最好的，自己怎么烂也无所谓，看着他好就是最好了。

现在程凡又想，爱一个人不仅要给他最好的，还要和他一样好，然后给他他想要的爱，他可以为了这个目标不停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才可以一直给爱人最好的，可以一直让爱人幸福快乐。

从前蒋一天想，爱就是陪伴，是等待，是心疼，爱是永远在一起。

现在蒋一天又想，这些远远不够，爱还有包容，有怜惜，有呵护，还有原谅和勇气，是需要两个人一辈子去探索，去修行的，全世界最奇妙美好的东西。

2025

昨晚忘了关窗帘，程凡被太阳光照醒，蒋一天还在睡，大半张脸埋在程凡颈窝，双手也紧紧搂着他。

程凡穿着蒋一天的睡衣，少爷变成了大少爷，还是娇贵，这睡衣的料子太舒服了，用他朴素的话语来讲，就是穿了跟没穿一样。

昨晚程凡喝完蒋一天泡的蜂蜜水，被蒋一天勒令着去洗澡，内裤衣服全被扒了塞进浴室，出来后全身都换了新的，蒋一天又飞快进去冲了个澡，没多久又冲出来把程凡拉到床上抱着。

蒋一天十分干脆的把脸埋进程凡颈窝，说了两个字，“抱我。”

程凡就笑着抱他，抱的很紧。

蒋一天却很满足，就这样和程凡相拥着睡去。

程凡抬手摸了摸蒋一天的脸，目光贪恋的看着他。

一天永远都看不够，也爱不够。

程凡闭上眼，抬手把蒋一天压的更近，也更紧，鼻间充斥着蒋一天的味道，程凡就又贴上去闻，怎么闻都闻不够，于是抱的更紧更紧了。

然后蒋一天被勒醒了。

“程凡……我呼吸不过来了。”蒋一天在他颈窝里闷声开口。

程凡就赶紧笑着把手放开。

等蒋一天抬起头，他又飞快的低头亲了他一下。

蒋一天就听见他问，“昨晚，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蒋一天抓着他的手，稍微换了个姿势，他的左手有点麻。

但他还是看着程凡，他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一句话。”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凡凡。”他说。

又听到了这个称呼，程凡有些怔忡。

以前除了王姥姥，没人叫他凡凡。

王姥姥走后，蒋一天就是那个唯一。

被叫“凡凡”的时候，他真的感到被爱着。

而这个人是蒋一天，他真的又感到很幸福。

程凡翘起嘴角，很开心的笑了，“啊。”他答应着。

蒋一天表情有点别扭，虽然年龄大了，但面对程凡时，内心还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大男孩，程凡又见到蒋一天的耳朵有些发红。

“我说都那么说了，我们俩没一辈子不算完。”蒋一天说完，又把脑袋塞进程凡颈窝，程凡被顶的稍微抬头，然后蒋一天就感觉到他的喉结震动。

可这震动过了一会又停了，蒋一天听到了压抑的低声抽泣，蒋一天想抬头，程凡就把脸也埋进蒋一天的头发里。

蒋一天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肩背。

两人安静的抱了很久，等到程凡终于平复下来，蒋一天才抬头，亲了亲程凡有些红肿的眼睛。

“起来吗？”他问。

程凡收拾好心情，笑着点头，“然后我去做饭。”

蒋一天就说，“我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