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109)
殷陈掏出牌子递过去。
守卫将铜牌翻来覆去察看一边,看了她一眼,才将牌子递回去。
李广利又同那人说笑两句,带着殷陈走了进去。
霍去病看着二人身影进了赌坊门,捏紧剑鞘,转身离去。
殷陈还是头一次进赌坊,内里光线阴暗,闷热得很。
往里去更是人挤着人,以中间一条案为中心,人群如蚂蚁嗅到食物一般围聚在周围。
人声鼎沸,那些人神态各异,兴奋,懊悔,麻木,赢了钱的兴奋再次加码,懊悔输了一局的人也不甘示弱,麻木的被推搡出了人群,有人拍拍他的肩道下次带够本金过来连本带利再赢回去。
期间夹杂了各种汗臭味腥臊味,气味实在是不好闻。
李广利走在她身侧,看她一路左顾右盼,“你在找谁?”
殷陈只顾着寻人,没听清他说什么。
看完一个人堆,没发现那人,又往下一个人堆走去。
李广利抬手护着她,以防她被人撞到,又道:“我认识这里许多人,我帮你找。”
殷陈啊了一声,他贴近她耳际,将话再说了一遍。
殷陈微微侧头,附耳告知他,“名唤钱三。”
李广利颔首,“跟我来。”
殷陈跟在他身后,恍然想起,五年前她也曾这样跟在他身后,随他去郊野抓兔子。
彼时天蓝云轻,少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在屁股后头的人。
此刻,她看着他宽阔的肩,行走在人声鼎沸的赌坊中,穿行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忽然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李广利回头看她一眼,抬手拨开一个即将贴近她的之人,“发什么呆?”
殷陈摇头,“你常到此处来吗?”
“自然,我对这比对班子还熟。”李广利索性走在她身侧,时刻注意着周围那些神志已经迷乱男子。
“那日为何吃白食?”
“把钱输光了咯。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回去后李延年自会替我给钱的。”
这两兄弟的性子十分不同,一个张狂无赖,似一蓬长在路边的刺丛,有人路过便要被刺伤,一个温和端方,似一朵开在枝头的荼靡。
李广利看着她有些恍惚的神情,笑了笑,“怎么,还真当我是个无赖了?”
二人往内一路穿行着,走到一个夹廊处,此处安静许多,李广利又问:“你同那冠军侯是何关系?”
“合作关系。”
“你还是离这些长安权贵远些,当心被利用。”李广利瞅一眼少女明丽的眉眼,提醒道。
“我有分寸,况且,霍郎君不是个坏人。”殷陈看他一眼,裹住脖颈伤口的帕子有些红了。
“那我便是个坏人了?”李广利笑着反问。
殷陈说不过他,索性闭了嘴。
穿过那道夹廊,仿佛进入另一方天地。
此处风景雅致,流水潺潺,竹影摇曳,倒像是一处人家园景,那股沉闷气味消散了去。
连外头那些嘈杂人声也一并被隔绝了。
殷陈瞧着这花木扶疏的景致,“这是何处?”
“这赌坊想要掩盖的地方。”李广利打了个响指,抬抬下巴,“你要找的人,或许就在前方。”
李广利蹑手蹑脚带着她往前走去。
殷陈放轻了步子,竖耳听着周围动静,忽听几道人声自前方拐角处传来。
李广利停住了步子。
殷陈悄悄走到拐角处,看向那声音来源处。
一身着紫袍的男子背对着她,正与身前之人说着话。
蝉声聒噪,对话不甚明晰。
殷陈竖耳分辨着二人对话内容,忽然见背对着她的男子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入与他面对面说话的人。
蝉声骤然停止。
李广利猛地拽紧她的衣袖,他没料到会撞破这样的情形。
况且,杀人的是王实,王夫人的兄长。
倒地之人身下逐渐漫延了一片血迹。
殷陈终于看清那人的脸。
钱三。
“处理了罢。”王实将匕首丢给边上的随从。
随从立刻递上一张帕子,王实擦手,敏锐往后看了一眼。
殷陈立刻缩回拐角处,同时排出一根银针捏在指间。
王实拧拧脖子,抬步往那拐角处走去。
李广利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下意识看一眼将他护在身后的殷陈,却见她脸色平静。
忽然,地上的钱三动了一下,王实停住步子,走到钱三身边,蜿蜒的血迹流到他脚边,鞋底沾了血迹,他抬脚,将鞋底血迹在钱三衣裳上蹭干净。
“郎君,人到了。”一个随从自里面匆匆走来,禀告道。
王实眼神示意随从,他抬步往内走去。
随从得了示意,立刻召集几人执刀往拐角处走去,脚步慢移,视线拐过拐角处,举起刀正欲劈砍,那角落却空无一人。
随从松了口气,回去将钱三的尸体搬走,血迹擦干净。
除了空气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这还是那个景致秀雅的园景。
李广利背后洇了一层汗,方才趁王实和随从说话,殷陈拉着他离开了拐角,快速藏入花木后。
李广利神情凝重,手不住颤抖。
王夫人的兄长,他竟在此处杀了个人。
“你先离开罢。”殷陈看向李广利,见他额上泌出了汗珠。
李广利拉住她的手臂,“你疯了,快些同我离开。”
殷陈盯着他逾距的手。
李广利对上她阴冷的眼神,手颤抖了一下,仍不松手,沉声急切道:“你若被发现,他不会放过你的。你想为霍去病赔上性命吗?”
殷陈不欲与他争执,抬手一掌劈在他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