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145)
廷尉府就这般草草结案,是有人在后面作为推波助澜,还是那背后之人,本就动不得。
这世上动不得之人,对那高位上的人来说,又有几个?
董偃的话非但没有让她的不安消解,反倒让她烦躁异常。
她如今处境就如笼中雀。
这一张早已布置好的网,终究罩到了她身上。
若窦太主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杀了王实之人,唆使轻汤反咬王夫人之人,或许便是王夫人的另一个合作对象。
拿王夫人揽了全部罪责,王夫人还不敢反抗。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殷陈思索着,这一条条线交缠在一起,似是再也分不开了。
董偃看她发愣,将案上的白玉盘收到食案中,“姑子若饿了便唤我一声。”
“董君,今日是八月初几?”
董偃愣了一下,答道:“八月初七。”
“再过几日是我阿翁的生辰。我能否传个信到定襄?”
董偃略有犹疑。
“我的信你们都会检查的,怕什么?我舅父一个小小的定襄太守,还真能为了我同太主闹掰吗?”
“我等会儿给姑子送尺素来。”董偃将食案端出屋去。
窦太主吞吞吐吐,陈阿娇的欲言又止,倒让殷陈起了兴致,或许除了与今上对峙,还有一个人能告诉她旧事。
她的姨母,为陈先皇后接生的太医义妁。
她本身对这个真相没多大兴趣,也不想卷入期间。
但轻汤临死前的话,那句话萦绕在她心头,“世上因你而死的人已有太多……”
窦太主和王夫人的警告,倒真让她好奇,她究竟是如何成为南越殷家班子的殷陈的了。
是啊,殷家班子的那些人因她而死,从前还有多少人因她而死呢?
陈阿娇的反应不像是假的,她对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是有些爱意的。可窦太主是自己的祖母,她为何要杀了自己?
或者说,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对她产生了威胁。
帝王家的亲情本就淡薄,何况,她自小就是颗弃子。
若最终的路真是一条死路,她也该看清是谁要她死。
董偃很快将尺素笔墨拿来了。
殷陈照例问询了几句康健之语,请求舅父代为祭奠亲人,将近来发生之事一一写清。
写完后,殷陈将布帛推到董偃面前,“请董君仔细检查。”
董偃一一看过布帛上隽秀的字迹,又确定并无藏头交叉隐藏信息,才颔首:“我会请快马送往定襄。”
“我之前的信件,都是交给东市那个定襄商人送的,还是只交给他来送罢,我舅父也只信他一人。”殷陈将布帛卷成食指大小的柱状,放入细竹管内。
“这可有乐器?”
“姑子想要甚?”
“箫或笛子。”
“我等会儿给姑子送来。”
董偃走后,殷陈又撑着脸对着窗外梧桐发呆。
笛子送来之后,殷陈吹奏了一曲。
殷川的谱曲天赋很高,谱出的曲子宛转和鸣,就算殷陈的天赋很差,竟也引得许多鸟儿驻足在梧桐树上。
她撑开窗棂,笛声悠扬飘远。
董偃站在门外,听着这略带着哀愁的笛声,目光清明。
不知霍去病怎么样了?
笛声戛然而止。
她将笛子一下下敲在手心,心烦意乱之人吹出的笛音,果真嘈杂难听。
几只鸟儿啾啾叫着,似乎在催促她接着往下吹。
这些鸟儿似乎在彰显着它们的自由一般,时而飞到这处啄啄,时而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坏趣味,拿开支窗棂的叉竿,窗棂啪地一声合上,鸟儿吓得振翅飞走。
第78章 针锋
仆从带着霍去病在太主府内穿行。
太主府犹如一个缩小版的甘泉宫,期间廊庑环抱,构石为山,引水为池。
穿过几重院落,拐过几段廊庑,才到了窦太主所在的地方。
窦太主正在池边亭榭中煮酒,看到来人时,眉毛一挑,“稀客呀。”
霍去病朝她深揖一礼,“见过窦太主。”
“不知冠军侯光临寒舍,有何贵干?”窦太主坐在座上,语气慵懒。
“听闻窦太主从廷尉狱接走了殷姑子,我来接她。”霍去病微垂着头,道。
“请问冠军侯与她是何关系?”
霍去病沉默片刻,“殷姑子是我的客人,我得保证她的安全。”
“安全?”窦太主哼笑一声,“君侯所谓的安全,是将她送到廷尉狱的安全吗?”
“此事确实是晚辈考虑欠妥。”霍去病被她拿话一呛,依旧温声道。
“她现在很安全,而且,不会有危险。”窦太主盯着少年俊朗的眉目,缓缓站起身,池中荷花已经谢得差不多了,池边柳枝随风招摇。
“太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冠军侯不必操心我陈家之事。”窦太主态度漠然,她衣着华丽,颈上的青紫痕迹还未完全消下。
“陈家?她何时是陈家人了?”霍去病冷笑道。
他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冷情,倨傲。
和教出他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冠军侯既能寻到我,便说明已经查到了许久旧事,从前她帮你是因她不知旧事,今后她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窦太主一字一句道。
“请问窦太主,殷姑子承认她是陈家人了吗?”霍去病仍问道。
窦太主眸光冷厉,“她身上流着陈家的血,自然是陈家人,与她承不承认有何关系?”
“此前太主并不喜爱她,甚至还想杀了她。太主现在态度的转变,是要利用她作甚?”霍去病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