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179)
霍去病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远方,坚定道:“梦境世界是根据你的意识催生的,梦境不会像现实一般无限延伸,定会有边界。”
殷陈确实没想过这个可能,“可这会浪费许多时间。”
“若不破除梦境,我们还会一次次入梦,经受梦境折磨。实不相瞒,虽是在梦中,杀死你确实会让我心中催生负罪感。我的身体也因入梦愈发差了,所以,为了我这个无辜的入梦者,殷姑子可否与我一同去寻梦境终点?”
他说这话时语气和缓,于殷陈而言却如同刺进皮肉的软刺,她心中顿生愧疚,他的确不该承担这般折磨。
“寻到梦境终点,又该如何做?”
霍去病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确定该如何做,他这般斩钉截铁的说法其实只是想让她别再放弃轻易说这般杀了她的话,“若能得寻到终点,便有可能找到破除梦境之法。”
“看来你也不确定。”殷陈方哭过的眼还有些红,直勾勾看向他,眸光一如既往澄澈,“试试便试试罢,谁让你入了我的梦。”
霍去病被她着盈满水光的眸光注视着,竟生出了一丝赧然。
所幸殷陈很快转过眼去。
她再看一眼殷家班子,看向微笑抚琴的殷川,看向温柔笑着的义妩,看向聚在一起偷笑的众姊妹,看向她曾经熟悉无比的一切。
这个她曾生活过一年之久的七百里。
一年时间于大多数人来说不过须臾,与她而言,七百里却是如家乡一般的地方。
她从未在某一个地方待过三月以上,殷家班子在各个地方待十天半旬,还未等她熟悉地方便又踏上旅途。她像是一株生在盆中,随着班子迁徙各处的花。
她十五年的人生中,大多数都是漂泊中度过,所以义妩才会抚着她的脸,“愿我的闯闯下半生得以安定,不再颠沛。”
可是她这一生本就是无根浮萍,本该随着风吹雨打去,随波逐流去。是义妩托起她,让她这朵浮萍安稳又欢畅地在阿母所制造的幻象里“漂泊”了十数年。
她先是快步走,逐渐加快步伐,最后竟狂奔而去,跑到小春身边,紧紧抱住小春阿姊。
小春一舞方毕,她面上的红妆鲜妍,额上覆盖着一层薄汗,被殷陈撞了个满怀,她怜爱地拍拍怀中少女单薄背脊,“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不哭不哭。”
殷陈却怎么也止不住酸涩的泪珠,她勉力勾起嘴角,弯弯眉眼,“阿姊……我要离开了。”
小春揩去她眼角泪水,笑问:“闯闯要去何处?”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或许得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那我以后买的妆奁可没人拿了。”小春有些遗憾,随即又开怀笑道,“但闯闯想去就去罢,我就勉强叫旁人帮我拿好了。”
她们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元朔四年,所以她们的闯闯也从未离开过。
殷陈看向一直侯在小春阿姊身边的男子,那男子也朝她温润笑笑。
周围几个姊妹们也围了过来,拉着她七嘴八舌问询她。
忽然一个阿姊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少年,“闯闯,那他是谁?”
殷陈转过头看向那少年,“他是,我新近认识的过路人。”
“哦……”小春拉长了声音,“过路人。”
殷家班子的姊妹们向来彪悍至极,她们一窝蜂围过来将少年拥过来,待二人站在一起被团团围住,姊妹们笑着私语几句,派出一个代表站出来。
代表双手环胸,在二人面前边踱步边质问起来,“哪个过路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少年朝众姊妹端正一礼,态度颇为认真,“我名阿稳,家住长安,年十七,未有婚配。”
姊姊们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围着殷陈用南越话说个没完。
“诶,我看这少年真不错,生得又好,这小腰看着就有劲儿。那句南越俗语怎么说来着,男人腰细,夜里有戏……”
“对呀闯闯,你可要将他拿下,不然,不然你就让给阿姊。”
殷家班子的姊妹们都大胆且口无遮拦,殷陈被这些大胆的话语闹红了脸,羞赧非常,庆幸他听不懂南越话,低声道:“阿姊!”
霍去病倒是难得见殷陈这番难为情的表情,朝众姊妹拱手一揖,道:“今日匆匆来访,没有备礼,各位姊姊妹妹请见谅。”
周围姊妹们笑逐颜开,“带什么礼哩,太过见外了,你若是真心待我们闯闯好,我们到时候前往长安,便免费去你家表演可好?”
霍去病笑着应好。
姊妹们转而叽叽喳喳围着他问话。
殷川和义妩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向二人。
殷陈好不容易拉着霍去病脱离姊姊们的围攻,走到阿翁阿母面前,朝二人行了跪拜大礼。
义妩将她扶起来,将她好生打量一番,“闯闯好似长高了许多,阿川你说是不是?”
殷川笑着揉揉女儿的头,“是呢,不过还是瘦了些,闯闯可要多吃些饭才是。”
他们还是两年前的模样。
殷陈望着二人,勾起笑容,“阿翁阿母,这是我的友人。”
霍去病朝殷川和义妩行了深揖礼,“晚辈阿稳,见过二位大人。”
殷川看向霍去病,满意地点头,“小郎君生得不错,不若留在我们班子可好?”
殷陈朝父亲皱鼻子,阿翁还是这般性子,叫道:“阿翁,人家有正经营生的,不要见着一个英俊少年就想将他挖到班子里来。”
殷川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习惯了习惯了,小郎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