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255)
刘彻没料到她会这般,笑饮下杯中酒,问道:“听去病说,神女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倒是有一问想请教神女。”
“陛下但说无妨。”殷陈无法预知这场梦何时结束,若惹恼刘彻会否会影响和耽误之后的梦境,索性刘彻周旋着。
刘彻笑问道:“不知今后大汉的国运会如何?”
殷陈眯了眯眼,指尖叩击在琉璃杯杯壁,一脸意味深长,“大汉必然在十年内繁荣昌盛,并且会出现对战匈奴的将星。”
这是元光三年间,七年后因为赫赫战功而被封大将军的卫青还任太中大夫,尚未在对战匈奴上显露出能力。
刘彻此时方经历了马邑之围的失利,听她一言欣喜异常,急切问道:“神女所说的将星是何人?”
殷陈摩挲转动着手中的琉璃杯,一缕夕阳斜斜照到她手中的琉璃杯上,琉璃杯转动,反射出一些斑斓的光映在她的发上,她慢悠悠转眸看向边上众臣,“此人正在席中。”
此言一出,众臣将目光转向席中的武将,武将中的佼佼者,又当属陇西李氏的李广李蔡两兄弟。
他们是自孝文帝便屡立战功的武将,又颇得今上的信任,此时面上露出自傲神色。大汉能对付匈奴的将星,除了陇西李氏之人,还有谁呢?
李广并不在意,举杯豪饮半杯,李蔡则抬眼偷偷打量那所谓的神女一眼。
席上众武将虽有些怀疑这神女身份,但当她的目光停在身上时,竟有一丝期许和紧张。
殷陈的目光悠悠掠过众人,最终在卫青的方向停下。
此时的卫青端坐席上,见那少女将目光投向自己,朝她微微颔首。
“卫太中大夫。”殷陈也朝他一笑,脆生生的声音如同一滴水滴入了沸油中,激起一阵哗然。
她余光瞥见李广和李蔡两兄弟的面色霎时变得难看,席上众人的目光这才移向一直默默坐在席间的卫青。
卫青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少女会提到自己,隔着几丈的距离,少女的目光似乎有着穿透一切的坚定,明亮又澄澈。
霍去病也惊喜看向殷陈,刘彻放下手中杯子,还欲再继续追问。
天际忽然有悠远的钟声传来,此次响了四声。
殷陈眼前的一切如墨点晕入水中,点点瓦解,她看向霍去病,道:“我的时间到了。”
于是上林苑的筵席上,那个突如其来的白发神女又在众目睽睽下凭空消失了。
她手中琉璃杯跌落到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当殷陈再次睁眼时,终于看到了她所认识的霍去病。
周围是一片死寂,他被困于浓雾中,身上被斑驳的鲜血染红。
他站在那里,面容毫无血色,如同一株生在深秋旷野中披了一身风霜的孤树。
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在看到殷陈的那一瞬间,似有一簇火光倏地亮起,似是有些不可思议,又定定望着她。
只这一眼,殷陈便知那是她所熟悉的他,因他看到她时,眸中闪过的狂喜,眷恋,不可置信,是那般清晰。
这般眼神,她只在他眼中见过。
霍去病看到殷陈,他以为又是幻象,而殷陈银白的发似是刺伤了他的眼,他闭上眼,想等这幻象散去。
殷陈见他闭了眼,心下一急,急切朝他奔去,脚边突兀的荆棘勾住她的裙裾,她脚下剧烈一痛,低眼一看,这地上竟铺满了荆棘藤蔓,她赤脚踩到了满是尖刺的藤蔓上。
她慌了神,不顾钻心疼痛继续朝他跑去,唤道:“郎君。”
声音清脆,飘然入耳。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霍去病再次睁眼,跌跌撞撞,一步步踩过荆棘丛向他而来的少女撞进他的视野。
他这时才确认了,眼前之人并未他所念至深而催生的幻象。
他试图移动僵直的身躯,可无法挪动一步,只能用目光追随着殷陈。
殷陈脚下踉跄一步,不管不顾地越走越快,雾气随着她的动作如水般流动。
每走一步便如踩在刀尖,血色一路铺陈她去到他身边的血路。
荆棘随着她的步伐逐渐朝他蔓延过来,汇聚交织,如同蚕茧一般慢慢将二人包裹住。
萦绕在周边的雾气似是生了刺一般,扎在身上居然有痛感。
殷陈终于奔到他面前,她站在他面前一时不知该作何动作,她想抱抱他,却不敢贸然碰他,他身上太多血了,连伤在何处都看不清。
若是触碰到他的伤,定会让他难受。
霍去病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他近乎贪婪地看她,看那张叫他执念之深的面容,他想用力将她拥进怀中,似是怕她又如之前一般消失,语调破碎颤抖仿佛被寒风浸透,不住呼唤,“闯闯……”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哑得不成样子,传到她耳中,却如同一阵余波荡漾开来,殷陈愕然抬眼,“郎君唤我甚?”
“闯闯……”他又唤她一声。
他的眼神带着哀伤,神情这般无助,让他失了往日的端方和矜贵。
殷陈心头漫过一场春水,她被他的脆弱而打动,就算他此刻满身血污,她也无比想拥抱他。
于是她上前两步,张开手,小心翼翼环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心脏处,听他的心跳越跳越快。
霍去病微微低头,下巴触碰到殷陈的发顶,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带着炙热的温度,柔软发丝的触感让他的下颏生出痒意。
周围的雾气越发浓郁,那些荆棘快速生长蔓延,殷陈余光中瞥到周围逐渐朝二人逼近的荆棘和浓雾,她猝然惊醒,现在可不是能让她清理自己心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