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358)
她许久不曾住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过,拥衾坐在榻上,干脆起身翻出包袱中的紫竹箫,吹了一曲。
小春阿姊又出现在她眼前,“闯闯的心乱了。”
“只有这时候,阿姊才会出现。”殷陈看着小春,她死在匈奴马蹄下时,才十五岁。
她的小春阿姊,年岁竟比她还小了。
小春坐到她身边,“今日你踏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叔父和叔母定会为你开心的。”
“那为何,阿母阿翁不愿来见我?连我梦中都不愿再来一次?”殷陈透过豆灯昏黄的光凝望着小春。
“传说子女的泪会让至亲之人徘徊在人世,久久不愿离去,所以你在匈奴营受过诸多磋磨也从不愿意落泪。可你,你仍是那个软弱的会寻求庇护的小姑子,你从来都不曾长大过。因为你内心深处的愧疚,你不愿让你的阿翁阿母出现,所以我会出现。你明白的,我一出现,就证明你的身体又糟糕了几分,你不该再唤我。”
殷陈却摇头否认,“阿姊,我心悦这世上一个举世无双的少年郎,我愿意为他重新在黑暗中寻找出路。”
“那我为何还会出现?”小春笑着反问她。
是啊,小春的出现就昭示着她从未原谅自己,这份愧疚,或许会伴随她一生,只要她向幸福靠近一分,那份愧疚便会蚕食她一分。
“闯闯,接下来的路你都要自己走了,我们帮不了你。你的心,该随自己而动。”小春起身将她拥进怀中,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发顶。
可她,究竟在如何卸下那份沉甸甸的愧疚呢?
殷陈不知道,她想,或许,她永远都会背负着这一份愧疚活到生命终局。
霍去病进帐时,瞧见她抱着小木剑蜷缩在榻上睡着了。
就算是睡着,她的眉头仍是蹙紧的。
霍去病坐在榻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这个安抚动作让她眉头松了下来。
他凝望她的睡颜,平静的眸底潜藏了一些担忧。
她没有说起上林别馆之事,他也没有相问。
他早已在阿大传来的消息中知晓了当夜情况。
她永远这般,就像在中宿街头,她说过自己是个踽踽独行之人,也曾期盼过有人站在她身边便好了。
他会是那个人吗?
他向来自信,在殷陈身上,却从来没有确切过。
殷陈若山间的晨雾,风一吹便将散去,他不知如何抓住她。
二人之间隔着太多,今上便是最大的阻碍之一。
他与她分明这样贴近,这样亲昵,可这种不确定性却时时敲击着他欢愉的心,让他沉溺又清醒。
他深觉自己现在溺在沼泽中,一面是李蔡等人暗地里的施压,长安如此危机四伏,与她而言并非一个好选择。
可她为他而来,他怎能辜负她?他怎舍得再将她放到看不到的地方?
他须得胜,胜得让那些期许着他落败的人哑口无言,胜得让今上深信他的选择没有错。
他也唯有胜。
殷陈忽而捉住他的手,“阿稳,同我躺一躺。”
“我还未清理过。”他身上的衣裳沾染了尘土,汗味,很不好闻。
“我知晓。”殷陈黑亮的眼眸看着他,“我就想这般看着你。”
一阵响动后,霍去病褪去战甲,躺在了她身侧。
殷陈往他怀中靠去,侧脸贴在她胸膛上。
他衣裳上甚至还沾染着帐中香薰的气息,并不算难闻。
霍去病轻轻环住她,只觉怀中抱着一团云,浑身都绷紧了。
鼻端嗅到少女身上那股清浅的药香,一股绮念不可抑制地升起,他的呼吸重了些。
殷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盛情邀请对血气方刚的霍去病是多大的诱惑,她执意将自己的身体更贴近他,企图驱散内心的不安。
霍去病无所适从往边上挪了挪。
“阿稳莫动。”她的声音带着慵懒微哑。
霍去病无奈地任她如一株藤蔓一样缠上自己,沉声道:“太热了。”
殷陈抬眸看他,瞥见他耳际烧红,抬手揉捏着他的耳垂,冰凉的指尖慢慢下滑至脖颈,摸到他搏动的颈侧脉搏,“为何?现在的温度可不算暖和。”
她有时在这等事上天真迟钝得近乎残忍,这天真正吞噬着霍去病的理智。
他忽而翻身,毫无防备的殷陈被他压在身下。
动作间,她的原本松散的发丝凌乱散在枕上,霍去病将热得过头的脸埋在她颈侧,饮鸩止渴般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颈侧,殷陈忽而浑身一震。
那一瞬间,她动也不敢动,也不敢贸然推开霍去病,半晌只抬手轻轻拍了拍在霍去病脊背。
帐外唯有寂寂风声呼啸而过,而那风似乎穿透了帐子,昏黄的灯火摇动了一下。
恰似谁人搏动的、不安的心跳。
半晌过后,霍去病撑起身子,俯视着她。
帐中昏黄的烛火也遮盖不住他面上悄然蔓延的微红,殷陈环住他的项颈,“可好些了?”
霍去病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这是个极亲昵的姿势。
殷陈也忍不住以鼻尖蹭了蹭他。
这氛围太过醉人旖旎,他想他再待下去,会犯错误的。
“我得走了。”霍去病声音略微低沉,道。
殷陈只道他还有要事处理,虽有些不情愿,也只好放他走了。
出了帐,身上燥热被冷风一吹,散去大半。
殷陈捞过被她弃在一旁的小木剑,抱在怀中心满意足地睡去。
霍去病确实忙得几乎抽不开身陪伴她,她坐在一旁随意抽出一卷山海经坐在他身边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