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362)
殷陈只觉匪夷所思,自她回来之后,阿娜妮这态度变化得太快了,平常这种情形下,她与她不应该如此。
应该,互相斗嘴,或者猛戳对方痛处才是。
殷陈伸手揪了揪她的脸,细腻嫩滑的触感,并非易容。
阿娜妮一把拍掉她的手,揉揉被捏红的脸颊,“作甚?”
“我离开的这一年里,你们的变化也太大了些。”
阿娜妮颇为无语白她一眼,“你不也一样,我记得你从前对谁都含着满满的戒备,现在倒是平和了许多。”
殷陈对镜看看自己的脸,当真吗?
某一日,契据尔来到医馆门口,道:“我瞧了那个易容之人。”
“在何处?”殷陈本在医馆中舂药,听到这话立时丢下石舂子。
契据尔看她一眼,“在东市跟丢了,此人行踪太过诡秘。”
殷陈见他神色古怪,“怎的了?”
“此人生得,确实很像我兄长。”
“不是你兄长吗?”
“他早死在居涂,死在你手中了,不是吗?”契据尔冷声道。
殷陈瞧见他额上青筋直冒,知晓这话题伤到了他,遂不再刺激他,“那你继续查探,我会让阿大配合你。”
“我素来不喜与旁人合作。”
“匈奴人向来如此。”殷陈不忘加上一句,“但你现在在汉境,你的命捏在我手中,得听我的。”
契据尔转身就走。
近来,李家班子的人明显多了些。
殷陈不解,李延年进了未央宫之后,李家班子就没有支柱,现在着实反常。
她觉得疑惑,再度进宫,李延年已经成了今上身边最为宠幸之人。
李姬自从生了刘胥之后身子便一直在调养,加之之前之事,李家现在自顾不暇。
未央美人如云,可刘彻却似再无兴致宠幸新的美人一般,将目光放在了李延年身上。
少年性温润如玉,容貌惊人,又擅歌舞,他甚是喜欢,常带在身边,李延年隐有当年霍侍中的架势。
窦太主瞥见今上身边那少年时,面上微微一笑。
这却急坏了殷陈,李延年没有卫家这样的靠山,今上性多疑狠戾,若是他稍不注意,便是杀身之祸。
她细一打听,原竟是李姝为他引荐。
而隆虑侯府那次他被今上瞧见,亦是李家的杰作。
殷陈恨自己当时竟未察觉,进宫后急着去寻他。
李延年得知见是她寻自己,一双温润眸子满含笑意,朝她行礼,“姊姊长乐未央。”
殷陈看他仍是一副笑脸,霎时气不打一处来,“为何瞒着我?”
“姊姊指的是?”
“李家引荐你入宫,为何不与我说?”她恨自己大意,将他牵扯其中。
李延年仍笑望着她,“姊姊为我担忧,我很是开怀。”
“你可知,李家人绝非善类。”殷陈语气难得急躁,她对李延年这样始终温柔的态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李延年微怔,笑意敛了几分,温润的声音中却并无责怪,“姊姊,我也姓李。”
殷陈呆愣片刻,道:“对不住,我并非这个意思。”
李延年点头,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延年现在一无所有,唯有依靠李家。姊姊别担心,我有分寸。”
殷陈不知何时起他竟变得如此固执,可她又有什么立场来劝他呢?
他并非她的所有物。
她能做的,唯有尽力保住他不陷入此漩涡之中。
第182章 霍光
二月一过,长安便在风中逐渐回暖了。
柳枝急着抽出嫩绿的芽,案边的青草争前恐后冒出头来。
霍去病回到长安时,便是在这样的二月下旬,他出征在即,此回今上召他回长安,详细制定了初征河西的作战计划。
他瞥见今上身边那个眉目清隽的少年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李延年却笑着冲他颔首。
刘彻让李延年走近,向他显摆自己身边这个少年。
霍去病挑眉,“看来陛下兴致不错,臣听闻公孙丞相病重,怕是捱不过这几日了。”
刘彻听他提起公孙弘,抬手按了按眉心,他自然知晓霍去病想问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生性多疑的刘彻仅仅是压下了那道晋升她为夫人的旨意,便让李家心惊肉跳了许久。
两鬓斑白的郎中令李广对着唯一的小儿子李敢又打又骂,李敢生生受了家法,足足在床榻上躺了半月。
李蔡依旧淡然处之,还上疏言家事不宁,请辞代管丞相之职,这招以退为进使得不算高明,刘彻却驳回了他的请求。
“陛下打算,任用乐安侯为丞相。”霍去病的语气平淡,陈述刘彻的心思。
“李蔡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况且,现在无人比他更适合丞相之位。”刘彻声音同样平淡。
边上的李延年静静站着。
话语间,指间的黑白子相继落下,霍去病将最后一子落下,满盘落定后,李延年过来算子。
“陛下胜了半子。”他垂首温声道。
刘彻满意抚须,“在营中这几月,手生了啊。”
“臣下回定要赢回来才是。”
“下回,下回可是你从河西归来之时了,朕的冠军侯,果真是长大了。”刘彻看着眼前端坐着的霍去病,他的脸比从前黑了许多,原本的稚气早已脱去,只那双明亮的眼尾微扬的眼,依旧如旧。
霍去病一笑,“陛下真是,难道还当臣是跟在身边求着去上林射猎的侍中不成。”
“这样一瞧,性子也变了不少,从前想要什么都会揪着朕的衣袖哀求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