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418)
“见过陈长公主,冠军侯,公主君侯长乐未央。”漯阴侯行了一个汉揖礼。
二人也回了一礼。
殷陈摇着白玉柄便面,笑问道:“定侯今日的酒可醒了?”
漯阴侯恰似被一道惊雷劈中,半晌才道:“昨日是某酒后失言,还请公主原谅。”
“我不过关怀两句,定侯昨日已经表了歉意,今日一见又致歉,倒显得我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一般。”殷陈盯着漯阴侯,面上笑容不减。
霍去病不动声色地看殷陈含沙射影,乜了一眼不远处的呼毒尼。
漯阴侯听出了她话中含义,直道不敢。
几人在正堂坐定,家人端上羊奶酒,漯阴侯率先举起耳杯,“公主君侯造访,某家中无以招待,只能请二位喝河西的羊奶酒,吃些奶糕子。”
呼毒尼也举杯。
霍去病殷陈同坐一侧,闻言举杯同二人一饮。
殷陈暗道,漯阴侯此人心思爽直,倒还真是可以随意被人利用的性子。
他边上的呼毒尼倒是一声不吭,此人面上镶一双冷厉的眼,高鼻薄唇,发微卷,看不出城府。
恰在此时,呼毒尼的目光也投向她,殷陈朝他一笑。
呼毒尼忙垂下目光。
一阵莫名的沉默过后,漯阴侯最终忍不住开口,“不知公主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殷陈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微微抬眉,二人交换了眼神,霍去病自然接过话头,“昨日昏宴上漯阴侯的话让我夫妇二人十分在意,不知漯阴侯说公主似一个故人,那故人是谁?”
漯阴侯咽了咽口水,“昨日是某眼花,胡言乱语……”
霍去病只是看着他,那双眼似有洞悉他内心的能力。
漯阴侯越说声音越低。
霍去病习惯性以指腹轻点案面,以匈奴语道:“我知昨日定侯是酒意上头,可大汉民间有一俗语,酒后吐真言,就算是醉言,也必然有几分真切。”
乍然听到他换了匈奴语,漯阴侯也换成了匈奴语,“我曾在王庭见过一个秦女,与公主有几分相像。”
“那是何时?”霍去病似乎很好奇。
漯阴侯回忆了一会儿,“伊稚斜继位的第三年。”
“连哪一年见过都需要回忆,定侯竟还能清晰地记得一个三年前见过的少女的模样,真是不可思议。”霍去病这回用了汉话,他看向殷陈,嘴角含笑,指腹在案上略微用力地点了最后一下。
呼毒尼心中暗叹,霍去病这套话并不算高明,但这位向来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浑邪王怎会反应得过来,两句话便中了人家的套。
“看来我生得很有辨识度呢。”殷陈望向霍去病,轻声道。
漯阴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向呼毒尼。
呼毒尼只得开口为他解围,“三日前,有人给漯阴侯传了封密信。”
回去的车上,殷陈拿着那密信瞧,“看来漯阴侯对骠骑将军颇为不满啊,这样一封密信便能让他上当。”
霍去病不置可否,道:“此人是不了解漯阴侯,还是太了解漯阴侯?”
“这本就是成或不成都于他有益之事,成则最好,不成也会让河西降将同你生了嫌隙。”殷陈将那封密信递给他,掀开车帘,恰好路过熙熙攘攘的东市,“今日索性无事,君侯陪我逛逛东市罢。”
霍去病让阿大先驾车回去,二人在东市闲晃了半日,殷陈又给陈沅陈茵和李惊澜袅袅买了些物什,去到李家。
李家班子已然人去院空,剩下几人也只在席月楼做杂事为生。
殷陈本想接济她们,可室人却万不接受。
她又想将惊澜和袅袅接到公主府去,室人也立刻婉拒,“公主现在方站稳脚跟,切莫为了我们再徒生事端。”
殷陈已经猜到李延年应当不想再与她扯上关系,最终将钱财偷偷留给了李惊澜和袅袅。
李惊澜拉住她的衣袖偷偷问,“阿姊,我次兄许久没有回来了,他可还好?”
“他……他很好。”殷陈揉揉惊澜的脑袋,不得已对她扯了个慌。
“下次阿姊见着我阿兄,便告诉他,阿母近来虽然总是生病,但惊澜和袅袅会照顾好阿母,长兄也在席月楼和胡姬馆做杂事,没有再去赌坊和游侠儿厮混了。叫次兄不必担心我们。”李惊澜说着,抬起衣袖拭拭眼角,“还未来得及贺喜阿姊新昏,那日阿兄有偷偷去公主府看阿姊,阿兄说,阿姊那日是天下最最好看的新妇。”
惊澜才七岁,软软的声音叫她眼底生了酸意,殷陈应下她的话,道:“惊澜,若有任何困难便去公主府找我,或去益寿医馆找医者们。”
李惊澜朝她一礼,“祝阿姊与冠军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从金霞市回去的路上,霍去病见她一直闷闷不乐,连手中最爱吃的胡饼都不咬上一口了,自然地牵过她的手,道:“看来他决意如此了。”
殷陈望向未央宫的方向,叹了口气,“他的决定是对的,他若与我有所牵扯,只会让他之后的路更加艰难。”
第211章 赴宴
昏礼过后,送别了义纵之后,长安的热闹逐渐散去。
霍去病留在长安的时间也并不多,军中事务繁重。
两府合并之后,青芦成了她的帮手,殷陈除了应对各家的邀约宴请,家中的一应事务有青芦的帮衬,倒是比从前轻松了许多。
殷陈这日接到了丞相夫人的赏荷宴邀帖。
青芜看看边上堆积如山的邀帖,“公主若是不喜,这份也拒了罢。”
殷陈盯着帖上娟秀字迹,道:“这次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