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421)
“看起来,公主能同我相处得来,所以听闻公主会赴宴,我才会来。”卓文君瞥见鱼儿慌乱游动,“这是我亲手所酿。”
殷陈面不改色饮了一口,默默放下杯子。
卓文君哈哈大笑,“你是第二个能面不改色喝下我所酿的酒的人。”
“第一个是谁?”
“司马相如。”卓文君淡淡道。
殷陈不免有些好奇,“传闻夫人当初同他私奔,街市沽酒,相爱至极。今日听夫人此言,却有些疑问。”
“情爱终有消散的一日,就算我满腹才华,写得出感动世人的诗赋,也难以回到当初他为我奏那一曲凤求凰的时候了。”
殷陈有些好奇,“夫人悔吗?”
“我曾热烈地心悦过他,从不后悔同他经历那些苦难,只是颇有些感慨,情爱易散,但诗赋却永恒。你可知,凤求凰现在仍是男子求爱最常用的赋。”
“他奸猾,见色起意,浑身缺点。可我永远忘不了,偷偷越过屏风看到他弹奏那一曲凤求凰时,他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偷偷斜向我的模样。”卓文君行动语言不甚严肃,说到兴起时抬手摘下一片荷花花瓣。
殷陈似是看到了当时的场景,那一眼,就足以让她抛下一切跟他走。
卓文君说罢,“到我问公主了,公主为何独独与我上船?”
殷陈倾身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荷花,托在手上,笑得神采奕奕,“我仰慕卓女君的文采,更钦佩女君的勇气。”
卓文君被她脸上明媚笑容一晃,竟有些愣怔,“我的勇气?”
“并非是追随心悦之人的勇气,而是有写下白头吟的勇气和不悔从前的勇气,人大多数时候总在悔恨往事,可女君却能澹然向前看,这份勇气难能可贵。”殷陈语气真诚,苍白面色被粉嫩的荷花点燃了一小撮,那笑便开始蔓延了起来,烧到她眼角眉梢,漫起能叫人沉溺的喜色。
卓文君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苦酒,苦酒辛辣,使她不敢直视眼前女子明亮的笑容。
世上女子大多循规蹈矩,渴望安稳,渴望有枝可依,可偏生她天生动荡,酷爱冒险,飞蛾扑火也罢,火中取栗也罢。
她耳闻长安关于这个陈公主的传闻,她与冠军侯的亲事勾连了水火不容的陈卫两家,打乱长安中一向持平的内外朝格局,从前的长安没有过她一丁点儿消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身世成谜的公主,性子倒是出奇的坦诚可爱。
卓文君瞧着她,觉得方才的客套话,此时倒成了真一般。
小舟在莲池中穿梭,殷陈同她说说笑笑,不觉已将近下昼。
霍去病自成昏后,便不常在军中歇息。
时常打马风尘仆仆回长安。
仆多还跟高不识忿忿不平抱怨,“将军果真是个见色忘义的男子。”
高不识瞥他一眼,“仆多进步了,竟知道见色忘义的意思了。”
“当然,可殷姑子是如何成了公主的?”仆多上次在婚宴看到殷陈,惊得合不拢嘴。
他本还腹诽将军有了公主便忘了殷姑子了,想要借酒壮胆为殷姑子讨要两句公道话,谁知看到那公主模样时,才知原来将军要尚的公主,竟是殷陈。
他抱怨高不识和赵破奴又瞒着他,二人却相视一笑,赵破奴拍拍仆多的头,“咱们这位小郎君,倔得跟匹野马一样,若非他心仪之人,他怎会甘心就范尚主?”
高不识将环首刀贯入刀鞘之中,“此事,说来话长了。”
“我又不是没时间,你看赵破奴和将军都走了,长夜漫漫,话长你就慢慢说嘛……”
殷陈知晓秋枝有孕的消息时,一时为秋枝欢喜,一时又想起生育对女子来说是道难关,该叮嘱她注意身体,又叫她若有哪里不舒服就去医馆找姨母。
秋枝却笑得暧昧,“公主和君侯成昏亦有数月了,何时能有个孩子?”
殷陈脸一红,忽然回想起霍去病近来夜夜痴缠,折腾得她时常腰酸,含糊道:“不急不急。”
“也是,公主和君侯年岁还轻,正是该温情蜜意的时候呢。”秋枝这话说得老气横秋,分明她的年纪比殷陈还小些呢。
殷陈抄起便面点了一下她的手臂,“好哇,果真世风日下,现在谁都敢打趣我了。”
夜少半,霍去病刚回到府中,殷陈已经叫人备了热水,让他先去沐浴更衣。
霍去病回道卧房,殷陈让他在镜前坐下,拿过帕子为他擦拭头发。
霍去病乖乖坐着,在镜中凝睇身后女子。
她微垂着眼,动作细致而认真。
可惜神色如此严肃,但事实不尽如人意,她会一不小心扯掉他的发丝,然后面上闪过一丝窘然,迅速将那罪证丢到一旁假装若无其事。
霍去病也没拆穿她,任她将自己的发擦得乱糟糟,最终看向镜中人,失笑道:“希望以后我们的孩子能免遭闯闯毒手。”
殷陈大言不惭,俯身拿过搁在妆奁边上的梳子,“所以我得拿夫君练练手才是。”
霍去病拉住她的手,让她正视自己做的恶。
殷陈看他乱草一样的发,噗嗤笑出声,“好夫君,我唤青芦来。”
霍去病却眯眼,“我希望没有第三个人看到我这个模样。”
殷陈只能自己收拾残局,乖乖为他梳理头发,“我今日进宫去瞧皇后了。”
霍去病颔首,等着她的下文。
殷陈偷觑镜中人的神色,见他神色平淡,继续道:“李姝生产时失血过多,我在她身上中了蛊,此蛊虽暂且保住了她的性命,但会让每隔一段时间她的弱症便会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