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46)
她盯着那铜片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任何玄机,她实在不是这块料子。
于是将眼光移开,掏出藏在怀中的玉严。
看着白玉,不知怎的又想到昨夜的梦。
那个梦中少年,他究竟从何而来?
自己为何会梦到他?为何都是她即将死去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他不是来杀她的?
她看着玉严,“阿母,长安这样多的人,却为何偏偏牵扯了那位?”
李少君,是他那日的话让她的梦有了变化。
看来还得寻他去。
第二日,殷陈往东市去。
东市依旧繁华热闹,比肩接踵,熙来攘往,长街旁的摊贩仍是众多,她步子轻巧,径直往李少君的摊子去。
仍旧是扑了个空。
那处已经有了个新的胡饼摊子。
她转头看向边上的摊贩,有些不确定地问:“这原本是有个算卦摊子的罢?”
那摊贩看她一眼,“李少君啊?”
“你识得他吗?”殷陈赶紧问道。
“他是发达了,听说被请进宫去了,小姑子你可来晚了。”摊贩笑道。
看来他还真有些本事,殷陈笑了一声,朝那摊贩颔首,“多谢。”
到长安数日,还未来得及看看长安盛景,她索性在东市闲逛起来。
“诶,小姑子?”
一个妇人忽然拉住她,“你是殷姑子?”
殷陈转头看妇人模样,不知自己在何处见过她,她扯唇一笑,颔首,看了看周围,行人很多。
“哎哟,你看看我,我见着你太激动了。”妇人松开手,朝殷陈一礼,“那日小女落水,是姑子所救,本想携家人前去道谢,但宣平里制度严苛,没有请帖我们进不去,所以耽搁了下来,今日能见到姑子真是太好了。”
殷陈才意识到她是那日横门桥上那哭声凄惨的妇人,她今日略施朱红,倒是一副好颜色,与那日脸色苍白眼眶红肿的模样判若两人,殷陈扶起她,“室人不必多礼。”
妇人拉着她往金霞市去,“我们前不久才从中山来,对长安不甚熟悉,那日真是多亏了姑子。”
“中山?”
殷陈脚步一顿,忽觉这妇人面貌有些熟悉,她看着妇人的背影,道:“您是中山李家班子的女班主吗?”
妇人回头,“我现已不是班主了,我儿才是。”
殷陈笑道:“看来延年实现了他的梦想了呢。”
第24章 延年
妇人闻言一惊,侧首看向殷陈:“殷姑子怎知我儿延年的名?”
殷陈正色朝妇人一揖,口中道:“殷川义妩之女,见过李家大人。”
妇人怔愣片刻,忽然拉住殷陈的手腕,“你竟是殷家班子的闯闯?”
殷陈微笑颔首,“没想到能在长安再遇到你们,李家班子一切可好?”
妇人惊喜太过,一时竟不知说甚,只顾着笑,“这是个什么缘分呀,你那日救下的正是你阿翁取名的小女,惊澜。咱们到家再说,没想到还能在长安遇到你,诶,怎就你一人,你家大人不在吗?”
听到大人二字,殷陈垂下眼帘,嘴角勾起苦涩笑意。
妇人看到她的神情,便知自己说错话了,便转移了话题,说起李家班子近况。
金霞市位于东市北面,殷陈跟着妇人绕过数面市墙,才行到了市门。
一个五六岁的女童正在门口拉着木鸠车玩,她看到阿母拉着个姊姊过来,立刻扑到母亲怀中,“阿母,这位姊姊是谁?”
女童梳着双丫髻,粉色上襦,翠绿色下裙,笑起来时颊边两个浅浅梨涡,粉腮上缀一粒粉色小痣,一双眼好奇打量陌生的殷陈。
妇人抱起女童,“这是那日救你的阿姊,也是给你取名惊澜的殷家大人的女儿。”
李惊澜抱着鸠车看向殷陈,眨眨那双极晶亮的眼睛,歪了歪头,“是阿姊救了我吗?”
殷陈简直被她这幅模样戳中了,微微弓起身子凑近她,“是啊,没想到惊澜竟生得这样好看。”
李惊澜羞涩将脸埋入阿母怀中,又露出一只眼睛偷偷打量殷陈。
妇人理理李惊澜的衣襟,“姑子,我们进去罢。”
殷陈便跟着妇人进了门。
这是个普通的小院子,院中有一蒲桃架和几株石榴树,摆了各类倡伎所用的乐器物什,还有几个少年正在弹奏试音,见妇人进门,都起身问好。
妇人颔首,“班主在何处?”
“在那呢!”一个少年指了指两层楼阁之上。
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在树影婆娑中,殷陈见一个青衣少年手执长柄便面,倚在栏边,便面随着他的手轻轻摆动,而他正垂眸看着楼下众人。
他的目光似乎在殷陈脸上有一瞬停留,又迅速移开,轻声笑道:“阿母,这位姑子好生面熟。”
声音清润,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少女仰着头看他,他已褪去少年时的青涩,二人隔着几丈远,遥遥对望。
李惊澜稚声稚气道:“次兄,快些下来见过救我的阿姊!”
李延年支起身子,沿着长廊下了楼阁。
妇人放下惊澜,请殷陈进屋,殷陈只盯着楼上那少年看。
妇人轻笑,她记起殷陈幼时初次见到延年,也是如此。
殷川气急败坏,“闯闯!”
小殷陈回过神来,对着殷川笑道:“阿翁,这位弟弟生得真是顶好看。”
李延年彼时面皮薄,被她这一言羞赧得躲到母亲怀里,只敢拿眼再看殷陈几眼。
殷陈看着少年步下木阶。
李延年手上仍拿着那长柄便面,他忽而一笑:“姊姊干嘛这样看我?难道不认识延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