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48)
李家班子的演出是在东市席月楼,当夜人声鼎沸。
席月楼乃是一座三层堆垛而起的木结构高楼,此时灯火通明,欢歌艳舞,好不热闹。
西域胡姬梳多根发辫,肤白如玉,上身着戎服短装,下身长裙,肩披绕背长巾,赤足踏小圆花地毯跳起胡旋舞。
弦鼓乐起,舞伎一腿后勾,脚掌上翻,踏毯的一足则脚跟着力,鼓声渐快,舞伎随着鼓点左旋右转,急速如风。
除了胡璇,拓枝舞,边上还有角抵戏、西域幻术等各类表演,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李惊澜拉着殷陈在席间穿行,周围时而响起叫好声。
殷陈掠过各个热闹的表演,望向二楼,那上面有轻纱环绕,只能看到轮廓,里间的人瞧不真切。
李惊澜附耳与她说:“姊姊,那是长安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上去的位置。”
殷陈颔首,随她往后台去。
李延年已经装扮妥当,他脸上化上红妆,眼尾描得上挑,生出了几丝媚态。
殷陈瞧着他正在穿女式曲裾,满绣茱萸纹,赤色曲裾袍紧紧将他腰身裹住,腰间坠一枚青玉茱萸纹玉佩。
恍如神女。
“姊姊怎的这样瞧我?”李延年弯眼一笑,露出一口洁白贝齿。
第25章 救场
周围有少年们拿着乐器穿行,乱中有序。
殷陈躲避着人,往他身侧走去,瞥见边上的花,“这是甚?”
李延年将那朵碗口大的荷花拿起递给她,“送予姊姊。”
殷陈接过荷花,瞧见了他边上竹筐内有满满一筐花瓣,“原是用来表演的?”
身着女式曲裾袍的少年秀眉一挑,“我特意挑了最好的一朵留给姊姊。”
殷陈低头嗅了荷花,“多谢。”
有人来给他的衣裳内用粘上花瓣,层层叠叠,行走之间,香气扑鼻。
待后台准备好,西域舞伎们的胡璇拓枝舞也到了尾声。
舞伎们退场,李家班子上场。
李惊澜拉着殷陈往留好的位置去。
班子的少年们将几个盘子隔两步排列好,李延年步上台。
他甫一登场,便引得台下众人惊叹。
如此美貌女子都难得,何况他还是一男倡。
他盈盈长揖一礼,接着一脚踏上台上的盘子,向两侧抛袖,袖似一条活物,在李延年的手中变幻流转,时而袖遮半面,时而隐在袖后。
他身型轻灵,在各个盘子间飞跃。
盈盈一握的腰肢向后翻转,口中衔朵重叠花瓣的红茶花,衬他肤色白皙。
一双含情目,檀口轻启,花朵坠地的瞬间,他且舞且伸手接住花朵,将那花丢向席间。
那朵山茶直直抛向殷陈,殷陈抬手接住。
引得周围女子愤愤一阵。
殷陈将花放在案上,一边为他打着拍子,一边笑意盈盈看舞。
李延年脚下的动作也迅速变化了,面上的表情却未变。
他舞动之间,裙下花瓣纷纷落下,如同雨打海棠,花瓣簌簌而落。
他噙着笑意,粉腮上缀一对浅浅梨涡。如枝头摇曳随风的花瓣,又如殷陈在大幕中看见的那弯月牙。
鼓琴的乐师也时而欣赏李延年的舞姿,时而低头鼓琴,铮铮琴音与长袖配合得当。
高亢时,他时而携袖共舞,时而抛袖独舞。低吟时,他面露哀伤,轻巧着将身体旋转。
跳到最后,他竟将外袍缓缓褪下,白色内裙,紧贴着腰身的布料将身形勾勒成展翅翱翔的鹤,手臂挥舞,风吹裙角,隐约有香气盈鼻。
殷陈往右瞥了一眼,那处布料摇摆,有人将香风扇开,纷飞于空中。
舞毕,他定格在展翅瞬间。
掌声雷动。
他的舞确实足够动人,男子身躯柔软度不及女子,何况折腰舞的难度又是最大的。
他在那方寸的盘上折腰,如在人掌心起舞。
台下的众人早已被他这一舞摄去心魄。
一舞毕,李家班子的表演才将将开始,方才后台的人开始陆续上台。
乐声靡靡,轻纱飘动之间,殷陈察觉到一道目光掠过自己。
抬头望向二楼,看到那道目光的主人。
霍去病。
她看向案上的山茶,那方才她接下李延年的花,他也瞧见了?
二人隔着那道缝隙相互对望。
曹襄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台下坐着的不是那日皎皎生辰宴上同他打赌的殷陈是谁?
“诶,殷姑子怎在此?”他撩开轻纱,抬手朝殷陈打了个招呼。
殷陈见那轻纱被掀开,曹襄那张俊脸从帘后露出来。
她心下了然,朝曹襄微微颔首。
霍去病则移开目光,淡淡望向台上的表演。
“要不请她上来?”曹襄转头看向霍去病,却见霍去病早已移开目光。
乐声之中,他执起杯子,声音朗朗,“人家是同人有约,何必扰了人家雅兴。”
“有约?”曹襄看向殷陈边上的女童,瞬间了然,“殷姑子还有个妹妹呢?”
霍去病不语,垂眸饮了一口酒,只觉酒液涩苦,难以下咽。
曹襄看向台上的李延年,也拿起杯子饮了一口,“此人确有些本事,我还是头一次见一个男子将折腰舞跳得如此动人。”
边上的女子往二人玉杯中斟酒。
霍去病嗅到女子身上的香气,女子将杯子推到他面前。
她衣裳单薄,胸前一片春光。
他只盯着女子纤细玉白的手指,直叫她脸上生出两片红晕来。
“郎君请用。”女子略一倾身,身子贴得更近。
霍去病的目光终于移到女子的脸上,“你的手为何这样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