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压根就没那种心思!
祁燃见他如此, 也反应过来自己或许是误会了:“所以你是真心撮合他们的。”
“那当然了,你不觉得我哥和杜姑娘很般配吗?”
“嗯。”祁燃心情似乎不错, 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会那么想呢?别说那年了,就算现在我也才十五,毛都没长齐呢。”
江寒之上一世活到二十岁,也没对谁动过心思。
虽说那个时候他一直在营中,但偶尔得了闲也会去城里溜达溜达。少年人在街上遇到漂亮姑娘时,总忍不住会多看两眼,但江寒之却一直没开窍,他进城多半就是买个话本或者吃吃喝喝。
“十五岁也能说亲了。”祁燃笑道。
“想说你说去,我可不着急。”江寒之道。
祁燃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开始还是憋着笑,到了后来便笑出了声,笑得整张床都在抖。
“再笑把你踢下去。”江寒之道。
“你踢一个试试。”祁燃在被窝里手脚并用地抱住江寒之,“能踹下去算你厉害。”
江寒之劲儿没他大,挣了半天也挣不脱,干脆低头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
祁燃身体一僵,赶忙松开了人,还特意往外挪了挪。
江寒之得了空,作势要踢他。
祁燃却主动讨饶道:“不闹了……我认输。”
江寒之这么一闹也累了,翻了个身老老实实睡了。
那日之后,江寒之旁敲侧击朝父母问过兄长的亲事。依着江父江母的意思,他们已经找媒人与杜府递过话,等出了二月就正式朝杜府提亲。
如此,这门亲事便算是成了一半了。
上元节这日,江溯回了一趟家。
江寒之一见着他便凑了上去:“兄长,你今晚没约杜姑娘赏花灯吗?”
“我与她尚未定亲,贸然约她赏灯,会不会有些唐突啊?”江溯看起来有些迟疑。
“你也知道你们没定亲呢?万一你不约她,旁人约了怎么办?”
“有道理。”江溯听了这话,顿时下定了决心。
大宴朝不设宵禁,上元节这晚京城的男女老少都会上街赏灯。情窦初开的少年人,更是喜欢选在这日与心上人约会。
江溯多半也是因为这个,今日特意与人换了值。
“你就写一封帖子给她,我让小安帮你送到杜府。”江寒之道。
本朝不重男女大防,未婚男女逢年过节见个面不必顾忌太多,江溯可以光明正大地直接把帖子递过去。
“我……我已经写好了。”江溯有些不好意思。
江寒之失笑,心道兄长看着腼腆,其实也挺积极的。
当晚,江溯换了身新衣裳,早早就出了府。
江寒之怕兄长不好意思,刻意等对方出了府才偷偷跟上去。他心中好奇,想看看两人相处时如何。
江溯很有心,选的见面地点在放河灯的桥头上。那里要等夜深了以后,人才会慢慢多起来,这会儿天刚擦黑没什么人。
杜姑娘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立在桥上,远远看去十分显眼。
江寒之远远看着,见兄长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桥,临走到杜姑娘跟前又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忙放缓了脚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儒雅一些。
江寒之正看得想笑,却觉肩上一重,被人揽住了。
“祁燃?你怎么在这儿?”江寒之有些意外。
“我在家里等了一日,以为你会约我出来。”
“你又不是姑娘,我约你做什么?”
“啧。”祁燃挑了挑眉,果断绕过了这个话题,“想偷看在这儿离得太远了,跟我来。”
祁燃拉着江寒之绕过桥的另一边,直接奔河边的长廊而去。长廊的檐下挂了许多灯笼,灯笼上则坠着灯谜,以供游人猜谜取乐。
“你要猜灯谜?”
“一会儿他们俩肯定会来,咱们躲在廊柱后头等着。”
祁燃所料果然不错,不一会儿工夫江溯便和杜姑娘并肩走了过来。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1)
江溯读着灯笼上坠着的谜面,却没想出谜底来,只能转头看向了杜姑娘,笑道:“这可真是难倒我了,杜姑娘可能猜到谜底?”
杜姑娘略一思忖,开口道:“谜底是不是风?”
“啊,原来如此!”江溯一脸惊喜。
江寒之和祁燃躲在暗处听着,便觉两人相处十分自然,江溯虽然有些紧张,却十分坦诚,遇到不会的谜面也不尴尬,总是会虚心请教杜姑娘。
杜姑娘到底是书香门第,虽自幼习武,但书读得也不算少,总是能轻易猜出来谜底。
“走吧。”江寒之拉着祁燃悄悄走了,没再继续偷看兄长约会。
“不看了?”祁燃问他。
“我看他们相处挺好的,不用担心了。”
“嗯。”祁燃跟着江寒之离开了长廊。
两人沿着河边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祁燃去买了个烤红薯塞给江寒之,让他拿着暖手。
“你有没有发现,从咱们身边过去的人,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江寒之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上元节,可不就是成双成对的日子吗?”
江寒之剥开手里的红薯咬了一口,开口道:“你说……这样算不算是骗我哥啊?”
“看事情还是要看本质,不要计较表面上的对与错。我问你,杜姑娘可有告诉过你哥她读书读得有多好?或者说过自己不会习武吗?”
“那应该是没有,他们之前都没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