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他其实一直知道,却并非是一开始就知道,而是逐渐回忆起。
在一次次的恍惚中,在一个个深夜的梦中,那些记忆渐渐拼凑,变得愈发清晰,连带着那些触感都好似挥之不去。
失控的,疯狂的,像是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开关,又好似探索到了某个神秘的天地,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知晓那是被魔气诱发而出的欲.念,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将它从脑海中驱除。
她明明是他的师妹,是他最不敢亵渎之人,可他却根本克制不住,他几乎每个深夜都会梦到她,有时是梦到那日的事,那片紧致的小腹,紧压之下,便会觉得快慰......有时又是在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直至惊醒之后,他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才会意识到,他在如何肖想觊觎他的师妹。
他唾弃自己,却又无法制止,甚至于今日见到她的第一眼,那些隐秘的念头就不受控制地疯涨,他看向她的每一次,都会忍不住去注意她的身体,他始终难耐地紧绷着,不敢将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而此时此刻,她耗尽了一身灵气,如此落魄而勉强地站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此处?
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魔修抓走,被旁人伤害?
沈鹤之竟笑了起来,可他的眼底却充满了痛楚之色。
“云挽,你何必这般逼我?逼我承认我在乎你?逼我不得不面对你?”他终是不再称她“祝姑娘”,声音却在止不住地发着抖。
“你又要我与你说多少遍,我不爱你,我也不可能爱你,我心中所爱另有其人,哪怕她伤我千百遍,我仍念着她,只要她肯回头,我一定会原谅她。”
“云挽,你要我现在接受你,你是想让我把你当什么?泄.欲的工具吗?”
这个直白的词语让云挽瞪大了眼睛,她抬眸吃惊地看向他,突然就意识到,那日发生之事,沈鹤之竟是知晓的。
“那日本就是我自愿......”
“祝云挽,”他突然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咬牙切齿,“谁教你这么做的?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他指尖的力道让云挽吃痛,她蹙眉看着他,便撞见了他眼底浓郁至深的痛苦和挣扎。
“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哪样的人?”云挽不明白,“师兄于我而言,一直是高悬的明月......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明月,也早已坠落。”
云挽却固执地看着他:“若明月当真坠落,就不能落入我怀中吗?”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又好似在做着什么无声的对抗。
而片刻之后,沈鹤之伸手抓起那件黑袍,披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都严实地裹了进去。
随后他竟俯身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云挽不禁惊了一下,她想挣扎,那抱起她的臂膀却骤然收紧,将她牢牢禁锢在了怀中。
她突然就意识到,此时的沈鹤之,并不是作为一个师兄在抱她,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将她抱起。
她也突然意识到,自那日的事发生后,他再不可能欲盖弥彰地只做她的师兄了,而对于这种复杂的心绪,他是抗拒的,也是因着这份抗拒,他才会对她那样冷淡。
可此刻,他终于妥协了,只是这般的妥协,却让她忍不住觉得难过,亦有些难堪。
越是朝城镇走去,魔气就愈浓郁,云挽本就耗尽了一身灵气,如今更觉难耐,她的呼吸变得困难,意识也渐渐模糊。
“师兄。”她最终喃喃唤了他一声。
搂着她的臂膀似又紧了几分,云挽便忍不住低声对他道:“我爱你......”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他轻轻应了她一声。
他说:“我知道。”
这一次,他的声音再没了那些冰寒的冷意,反而变得很温柔,像带着暖意的水,慢慢将她包裹。
......
归墟海的夜晚,是魔气最为浓郁的时刻。
只是泯仙镇靠近昆仑墟,魔气向来稀薄,因此生活在归墟海内的灵修大部分都会住在此处。
客栈的房间内,云挽被安置在了里屋的床上,沈鹤之则盘坐于外间的塌上,打坐调息。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近,但修士的五感本就格外敏锐,如此距离之下,沈鹤之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床上少女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翻身......
被褥轻轻的摩擦声时不时传来,就连空气中,都隐约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那是......云挽身上的味道,也是对于他而言,很熟悉的味道。
从前在飞泠涧时,他与她住在一处,也时常指点她剑术,她每次靠近时,身上便会带着这样的甜香,他那时习以为常,如今却觉得自己的每一寸思绪都好似被牵动着。
在那份几乎发疼的紧绷下,身旁的无霜剑都难耐地震动了起来。
那股莫名的情潮自残留的魔气而生,却又好似隐隐影响到了他的本命剑,每每爆发时,便会带动着他的剑一同发作。
沈鹤之五指按下,一把压住了那把蠢蠢欲动的剑,随后他重新闭上眼睛,调动着周身的灵气于经脉中流转,将四周裹缠而来的魔气抵开。
今晚他不打算入睡,他也不敢睡,他怕自己一旦睡着,便又会做那样的梦,还是在她身旁梦到那些旖旎的画面。
他只会更加厌恶自己......
调息、入定、凝神......一切似是终于平静下来,直至那股甜香突然变得浓郁,沈鹤之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眼,一具温软的身体便直接倒入了他怀中,少女的胳膊也搂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