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了有苏濯灵,越无疾自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云挽虽觉沈鹤之说得没错,但一想到有苏濯灵于他而言仍是特殊的,她就极不是滋味,且这种不是滋味的情绪是从未有过的强烈,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想立即跳下马车,与他分道扬镳的冲动。
云挽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我还以为越无疾与有苏濯灵是多情深意切呢,他二人马上就要成婚了,他还将我追去当炉鼎。”
“若当真让他得逞了,他此举岂不是算在成婚前与别的女子发生关系?”
她的话却让沈鹤之突然转过头来紧盯着她。
他目光发紧,神色亦冷了下来。
“他要将你当作炉鼎?”
云挽这才发现,沈鹤之好像并不知道她会被抓走,是越无疾的主意,和有苏濯灵无关。
“越无疾想要我的修为,这才专程守在前往昆仑的必经之路上将我捉获,”云挽道,“相思吟也是他喂给我吃的。”
沈鹤之的神色变幻了一番,他应当终是明白了昨晚有苏濯灵为何要那般羞辱她,又为何要说出那些话来。
“你很失望吗?”云挽突然问他,“有苏濯灵伤害我的确是在拈酸吃醋,却不是为你,而是为了越无疾。”
她的语气平静如水,却又透着几分死寂。
沈鹤之的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他恍惚间几乎真的以为他是如云挽所说,是因有苏濯灵的欺骗和不在乎而痛苦,但在一瞬之后,他又隐约觉得不对,那份疼痛似是来自于丹田内那股难消的魔气,令他的本命剑都不住震荡,安静蛰伏的剑气也突然变得混乱暴躁。
沈鹤之紧蹙眉头,唇间亦有血色渗出,而下一刻,他的脸却被一双手捧起,少女的额头贴近,让他的思绪彻底清明。
“师兄,”云挽轻声问他,“是炼情剑的反噬吗?”
她以为他是因有苏濯灵的欺骗和背叛而触发了心绪,从而令炼情剑失控。
沈鹤之却立时变得焦急,他猛地攥住了云挽的手腕,力度几乎是失控的。
“云挽,”他看着她,眉眼间是压不住的痛楚,“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见云挽似是怔了一下,他便又问:“我的意思是……越无疾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碰过你吗?”
他的声音低哑,沾了血的唇是浓艳的红,可他的面容却又一片冷郁之色,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凛冽的杀意根本不受控制的四散奔涌,令云挽都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第095章
沈鹤之的模样让云挽有些发愣。
她知晓他所问的“做过什么”, 并非是指普通的触碰或伤害,而是似昨晚他对她那般的。
他此时的恼怒,让她有些疑惑, 又生出几分怪异而扭曲的满足, 就仿佛是,他在为她吃醋。
就像他与有苏濯灵结契大典那日, 有苏濯灵为了另一个男人挖出他的灵骨, 他便也是这般的恼怒, 甚至还透着强烈到失控的占有欲。
所以如今这种情绪, 是为她而来的吗?
原来他也会为她吃醋吗?
云挽垂下视线, 问道:“他抱过算吗?”
青年神色沉下, 就听她又道:“其他的我也不知晓,他将我抓走时, 我失去意识了, 再醒来时,他与我……”
她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似有些不安地抬眸看向沈鹤之,轻声道:“他与我睡在一张床上,手中还捏着我的头发。”
沈鹤之恼怒时, 其实并不会让人看出怒意来,只会觉得他的面容愈发冷峻。
不待云挽更仔细地观察,她便觉腰间一紧,他竟将她搂进了怀中, 因动作太用力,云挽便不受控制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随后那环着她的胳膊就不住收紧,将她牢牢困在了臂膀之间。
云挽的心跳有些快, 而那份诡异的满足感也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大。
她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些话,是她故意那样说的,越无疾其实没对她做什么,否则也不会给她吃相思吟,即使曾有一些触碰,也算不得太过分。
她只是想试探沈鹤之的态度,也只是想满足自己心中那份诡异的期待而已。
如今被他抱在怀中,云挽既欢喜,又生出些许心虚。
她正想说些什么,沈鹤之却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日后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旁人伤害你。”
云挽突然就明白,沈鹤之其实不是在吃醋,而是在担心她的安危,那些恼怒也仅只是出于师兄对师妹的担心关切。
这让她失落起来,也终是清醒,她意识到她在做一个无聊且愚蠢的行为。
“师兄,越无疾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你不必担心,”她道,“你要不还是去马车里休息一下。”
沈鹤之起先应是想拒绝,云挽便又道:“师兄就当是陪我在里面坐一会儿。”
于是沈鹤之就点了点头,与她一同坐入了车厢。
前头拉着车厢的马,因被施展了咒术,并不会出现走错路的情况,所以也不需要有人长时间看守。
只是这辆马车不算很大,原本云挽一个人坐在其中刚刚好,如今沈鹤之再做进来,就显得拥挤了,拥挤到两人的衣摆都交叠到了一起,呼吸也好似彼此相缠。
云挽只觉那股不属于她的味道,正在一呼一吸间与她交换着气息,是一种说不出的暧昧,甚至让她忍不住又回想起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