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这怎么行?
云挽总算是回过了神,她表情僵硬, 脸上也写满了拒绝:“钱师兄, 我心中唯有三尺剑, 并无与人结缘的打算, 还请你另觅良人吧。”
她的语气大概太温和了, 钱师兄听罢竟仍不甘心:“祝师妹, 求道路漫漫,我不求你立即对我有意, 只是想与你一同走下去, 我好歹也拜在了三长老门下,乃是太虚剑川的亲传弟子,你与我结为道侣,我也可在修炼上帮扶你许多。”
“抱歉,”云挽仍是摇头,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沈鹤之,鬼使神差之下突然道,“钱师兄,其实我对未来的道侣是有要求的, 未达要求者我不会考虑。”
钱师兄连忙问道:“什么要求?”
云挽转过头去,就发现沈鹤之也在看她, 她便道:“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那个人得打败我师兄。”
她此言一出, 钱师兄的脸立马就耸拉下去了:“沈师兄的眠雪十六剑即使连崔师叔都无法完全接下,更何况是我?祝师妹不会是在说笑吧。”
云挽笑道:“我的要求就是这般,钱师兄若做不到我也没办法,不如先好好修行吧。”
她想,这钱师兄如此直白地表明目的倒也好,她也能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了。
因沈鹤之还在一旁看着呢,钱师兄最终没再纠缠,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云挽再次看向了沈鹤之,就见他沉默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师兄生气了吗?”
沈鹤之的目光落了过来,云巅之上的风很大,却被他外放的那层寒气阻挡在了外面,他看了她好半晌,才道:“我有何资格生气?”
云挽轻轻“啊”了一声,他便又道:“但你若真喜欢他,我一定会阻拦的。”
“他配不上你。”
扔下这句后,沈鹤之就转过身去,重新御剑向飞泠涧而去,让云挽怔在原地,一时没反应得过来。
她看着身前之人的背影,突然慢慢伸出手去,一点点攥住了那荡来的衣袖,见他并未推开她,她的手便顺着衣袖向上,最终隔着层布料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刻,沈鹤之也垂眸向她看来,短暂的对视后,他的五指很快收紧了,同样隔着那层衣袖握住了她,于是不过片刻,掌心的温度便传达给了彼此。
“那个钱师兄的全名我都记不清,”云挽道,“我如今只想好好修炼,尽早当上太虚剑川的掌门,旁的事都不想考虑。”
沈鹤之没接她的话,只是将剑落至了飞泠涧的入口处,然后牵着她的手向幽萃林内走去。
今夜无月,四周很暗,云挽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而这时,沈鹤之却突然道:“我的剑术还不至于无人能敌,需知天外有天,若有一天有人击败我了,你......难道真要嫁给他?”
云挽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她摇头,“那只是第一个条件,还有其他条件呢?”
“是什么?”
“第二个条件就是,他还不能将师兄击败。”
沈鹤之皱眉:“又要打赢我,又不能击败我,是要与我打成平手吗?”
“那就还有第三个条件,”云挽小声道,“他还得会眠雪十六剑。”
“如此准确的限定条件,你所说之人......”
沈鹤之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声音就突然从两人身后响起打断了他:“能和沈鹤之打成平手,还习得眠雪十六剑,那不就是我吗?你想嫁给我怎么不早说?”
云挽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连忙松开了抓住沈鹤之的手,匆匆忙忙地向后看去,就见谢玉舟从黑暗中钻了出来,一脸审视地盯着他二人刚分开的手。
“你们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云挽莫名有些心虚,她道,“我今日结束了修行,师兄恰好路过无涯峰,就顺路接我回来了。”
谢玉舟眯起眼睛,显然不信,不过他没针对云挽,而是目光炯炯地望向了沈鹤之:“据我了解,你已经连着好几日大半夜路过无涯峰了。”
沈鹤之“嗯”了一声,倒是出奇地平静:“闲来无事。”
谢玉舟“哼”道:“你之前可没这么清闲。”
他说着又看向了云挽,然后道:“你刚刚怎么突然开始谈婚论嫁了?”
“......我就随便说说。”云挽结结巴巴地解释。
谢玉舟又“哼”了一声,不过他思索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要不你以后别住飞泠涧了,跟我回思过崖吧。”
他说着竟朝云挽伸出了手,但还未等他的手碰到她,沈鹤之便先一步拉着云挽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也将谢玉舟伸来的那只手挡开了。
“你别碰她。”
“我怎么就不能碰她了?”谢玉舟被沈鹤之一拦,来脾气了,“云挽哪次受重伤不是我给弄回来的!我背过她还抱过她,还指点过她剑术!我怎么就不能碰她了!”
“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人家云挽还没说什么呢!”
他这话一出口,两人都看向了云挽。
沈鹤之的目光沉静如水,但云挽对上他的视线后,却莫名觉得难过。
“小师叔,思过崖距离无涯峰太远了,我还是想留在飞泠涧。”
谢玉舟却道:“我可以每日御剑送你去无涯峰,再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