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年(41)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最后是左漓没受住移开目光。

但他还能感觉到那道炽烈的视线，像是要把自己这个人看穿。

屋内过于安静，以至于他们能听见彼此加重的心跳声，洛寒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微仰头看向坐着的左漓。

洛寒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他很想将眼前人扑倒，看他那双桃花眼染上情欲。

只有自己能看见，因为自己沾染的欲望。

左漓不知道洛寒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感觉有股热气直通天灵盖。

耳朵已经红了个透，心跳声越来越大，感觉下一秒自己的心脏就能跳出来。

到后面左漓稀里糊涂被洛寒哄着喝下蜂蜜水，又稀里糊涂被带到床上小憩。

只是这次洛寒没陪着他，而是做完一切出了房屋，不知道去哪里。

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来不及多想左漓就睡熟了。

洛寒走到了天禄宫，怜尘的居所。

对于现在的洛寒来说，去哪都行，只要左漓不在。

刚准备抬手敲门，大门便从里面打开，怜尘站在门内像是知道他会过来。

洛寒什么话都没说，怜尘把门打开就回了自己的内殿。

内殿的桌子上还放着几壶酒，不用怜尘多说就知道是给洛寒准备的。

洛寒坐到凳子上，拿起一瓶酒灌了好几口，直到差点被酒呛到才作罢。

“说说吧”怜尘坐到他对面，等他把酒放下才开口。

洛寒垂下眸子，一说话就是酒气“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手一动作势又要给自己灌酒。

怜尘恨铁不成钢，把酒一抢“说你跟小朱雀什么情况，你别跟我说你对他没别的意思？我不瞎”

洛寒听到这不答话，只是伸手去拿酒继续喝，那架势就差把买醉写脸上了。

“洛寒，这么些年周围人谁没看出来你们之间不是纯粹的师徒情，小朱雀他”怜尘还要说，突然被洛寒打断。

“他对我只是师尊的尊敬，没有其他也不可能有其他”

怜尘被这话一噎，气得火冒三丈就想撬开洛寒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进水了。

“你一辈子装傻有什么用？你装傻就能扼制住左漓的感情了？我跟你说这简直就是放屁！我跟陆裘这么些年看得比谁都清楚，你俩就是互相喜欢，不是师徒之间的那种，就是恋人！结果呢，两个人谁都不说，憋着心里不难受啊，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怎么就不敢跟他说清楚，你到底在怕什么？”

怜尘也是被气急了，平日温文儒雅的气质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只剩气愤。

洛寒被说得还不了口，等他噤声才答话“天道”

怜尘一愣“什么？！”

“若天道知晓阿漓不会有好下场，我宁愿让天道以为是我一个人单相思也不能让他知道阿漓也有这种心思”洛寒一口气将心中想法吐了出来。

天道，规束神族的存在，谁都没办法忤逆他，这么多年从未以真容现世。

怜尘听到这话也算是明白了，天道虽然没有明令禁止神族恋爱，但是在这方面极其严苛，像洛寒这种师徒天道是决不允许的。

如果被天道发现便会降下神罚，谁都不知道他会罚多重，所以能不触碰天道就不触碰。

左漓现在估计是喜欢而不自知，只要洛寒引导，或许他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对洛寒是什么感情。

但这件事何其困难，更别提他们朝夕相处，左漓想明白只是时间问题。

离开

十年后。

左漓听到洛寒他们谈论凡间作恶的穷奇，直接到了老巢把人家灭了。

带着血突然被送到仙京大门口的时候左漓一愣，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刚斩杀穷奇吗，怎么回到仙京了。

不等左漓多想，上空中传来一道虚无缥缈，细听有点熟悉的声音。

“瑞兽朱雀，惩奸除恶，特允准飞升为神，庇护人间”

左漓听到这话算明白过来了，自己成功飞升，刚刚大概是天道吧。

自己身上还带着穷奇的血，实在是过于难看，都懒得听天道后面的废话就想回卿尘宫换衣裳。

但天道就像是在跟左漓故意作对或是别的，非不让左漓走，给他气得都想把天道打一顿。

最后还是洛寒紧赶慢赶的到了仙京入口把人哄住才没让左漓刚飞升就受罚。

左漓看着洛寒朝自己走过来按住自己要召北垣剑的手，悄悄在心中给天道记了一笔。

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望着洛寒，但被洛寒回望的时候脸上又带了点骄傲，邀功似的说“我飞升了”

洛寒下意识揉了左漓的头，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真厉害，我家阿漓最厉害了，想要什么奖励”

左漓被这人说得心情很好，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奖励留着，以后找你讨”

本来还在笑着的洛寒突然将视线移到了左漓的右边衣袖，有一大片红色。

心里一紧以为是左漓去杀穷奇时受了伤，平日的风度冷静丢了个干净手忙脚乱的把他全身上下翻看。

左漓意识到是洛寒误会那血是自己的，赶在这人打算把自己护腕取下时开口解释。

“那个是杀穷奇时不小心沾上的，我没受伤”

还假模假样的转了几圈，又给洛寒看这血的颜色跟自己的朱雀血有所不同。

洛寒看到这才放下心，还好没受伤。

两个人等天道说完其他废话后就回了卿尘宫。

走近屋内洛寒便去柜子里给左漓拿干净衣衫，左漓本人则是坐到椅子上倒茶。

只是倒了也不喝，就这么放在桌上然后歪头手撑着看洛寒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