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赖在皇宫茍到最后(65)
可正当他转身欲回到座位上坐好时,面前的木板上反射出点点血色。
季子风皱了皱眉,鼻尖立刻涌来一阵血腥味儿。
他嘴唇逐渐泛白,脸上没了血色。
季子风握着剑得手抖了抖,他想用力去握住手中的剑,可还是使不上力气,反而更加颤抖了。
终于,季子风手腕一软,剑离开了他的手。
季子风意料中的剑落地声音并没有响起,他疑惑的看了看地面,便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剑柄。
孤鬼一进来,就看见地上被摔得粉碎的茶盏,他走进一步,便看见血红的纱幔后剑光一闪。
孤鬼立刻右脚点地,伸手接住了即将掉落的长剑。
季子风看着孤鬼将手中的长剑丝帕擦了擦,接着踮起脚尖将被血染红的纱幔取下来。
良久,季子风才看着孤鬼的身影缓缓开口∶“孤鬼……我杀人了!”
季子风说完话,感觉如释重负般跌坐在了原地。
孤鬼转过身,看了眼季子风。
孤鬼也是一个少年,不过打眼看上去年龄比季子风小了两三岁。
孤鬼放下手中的纱幔,小跑过去,跪在季子风面前∶“殿下,他若不死,你就要死!”
这主仆俩怎么回事,明明都是尽情玩闹的年纪,可嘴里说的话却与同龄人说的话格格不入。
季子风湿漉漉的眼睛闪着泪花,他楚楚可怜得抬起眼睛,看着孤鬼。
孤鬼温柔得说道∶“那殿下给我说说,是为什么要杀他啊?”
季子风一把钻进了孤鬼怀里,毛茸茸的头发蹭的孤鬼脸有点痒痒的。
季子风声音颤抖得说∶“他给的茶里面……有毒。”
说罢,孤鬼的眼神凛了凛。
季子风吸了吸鼻子∶“地板上……有血,他们没有收拾干净,还有一股血味儿……”
孤鬼看了眼季子风,笑了笑∶“殿下不要怕。”
说着,孤鬼站起身来,手中握着剑,走了出去。
他打开殿门,随便叫了个侍卫,语气里尽是不耐烦∶“不是都让你们收拾了嘛,怎么还有血?”
侍卫连忙跪下∶“大人息怒,是属下疏忽了。”
孤鬼没有多说,他摆了摆手,地上的侍卫立刻连滚带爬得跑进了大殿。
不知过了多久,里边的侍卫推开门走出来,向一直站在门口的孤鬼鞠了一躬,跑了出去。
孤鬼笑了笑,轻轻推开殿门。
这回殿内的血腥气息荡然无存了,地上的茶盏也被收拾干净。
重新铺上的地毯一直通向季子风脚下,白色的纱幔被换成了红色的冰纱。
上边的金线勾勒着美丽的花纹。
季子风见大殿门被推开,他抬了抬眼,原先白色嘴唇在季子风抿了几下后变得红润而富有光泽。
季子风一身蓝衣,手中的长剑一经被擦得雪亮。
他看见了孤鬼,一把将纱幔撩起,从台阶上冲了下去。
季子风似乎觉得男子汉哭哭啼啼得有点失皇家体面,看见孤鬼有点不好意思。
孤鬼以为季子风会问是谁要杀他,可季子风对这事却闭口不提。
季子风走出殿门,还没有长开的脸颊冲着蓝天笑了笑,他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
孤鬼看了眼季子风,季子风同样与孤鬼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人笑笑,立刻飞快得点起脚尖,二人同时飞上屋檐,两人平稳落地。
接着。
季子风轻轻一跳,跳上了更高一层的屋檐。
院中的侍卫门各个满脸紧张,站在地上抬头看着上房揭瓦的二人。
其中一个侍卫冲着单脚站在房檐上跳来跳去的季子风喊道∶“殿下!快下来吧,上边太危险了!”
季子风低头看了看是谁喊的话,他看了一眼,可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倾斜到了半空。
这下院子里的侍卫全都半颗心吊嗓子眼上了,纷纷捧起双手,目测着季子风掉下来的大致位置。
可意料中的季子风并不听话得掉下来,而是在半空中换了一只脚,继续单脚稳稳得站在房檐之上。
下方的侍卫大口松了一口气,继续喊道∶“孤鬼,你是殿下的侍卫,怎么也跟着殿下胡闹啊!”
孤鬼看了看底下的人,并不搭理。
只见孤鬼也学着季子风,单脚站在了房檐上。
起初摇摇晃晃的,孤鬼伸开两只手,左右摇摆了几下,便也稳稳当当了。
季子风扭头看了眼孤鬼,冲孤鬼眨了眨眼睛。
孤鬼笑着说道∶“殿下!我们比比谁先换脚?”
季子风也正有此意,疯狂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稳稳当当的脚尖。
院子里的侍卫们越看越觉得心肌梗塞,比谁先换脚?我看是比谁先掉下来吧!
季子风看着无尽的天边,远处的白云慢悠悠得飘着,太阳照着季子风的头发,乌黑的发丝变得金黄金黄的。
季子风眯了眯眼,远处崇山峻岭如一幅水墨画一般平平铺开,展现在季子风眼前。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如画美景,感觉这个世界似乎都是他一人的,没有任何人打扰。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二人看着太阳缓缓向西边落下 。
远山的上边渐渐出现了点颜色,紫色,红色,蓝色,黄色……
颜色太多了,季子风有点数不过来,通红的太阳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就剩下半个挂在天边。
晚霞将孤鬼与季子风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蓝色的衣服上渐渐出现了黑色的阴影。
侍卫们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季子风和孤鬼在上边站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