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咽了口口水,慢慢挪下沙发,躲到一边,结结巴巴地说:
“你一个人住吗?”
“两个。”爽儿懒懒地摸着虎儿的脑袋,说:“我,虎儿。”
“为、什么不和、和你爸他们住一起。”
“烦死了,哪里这么多为什么?去拿药箱过来,我脚痛。”郑爽儿坐起来,把虎儿放到肩膀上面,看向了周浩,这男人好奇怪,貌似……怕猫?她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便浮上心头,有趣,太有趣了!
她把虎儿放下来,拍了拍它的屁股,指着周浩的背影小声说:
“去,吓他去。”
虎儿似乎听懂了一般,强悍的郑爽儿养了一只强悍的猫儿,它弓了背,喵呜着,猛地扑向了周浩。
“哈哈哈……”郑爽儿大笑起来,没笑完,就看到周浩一脸菜色地冲了回来,用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敏捷,躲到她的背后结结巴巴地喊:
“郑小姐、猫、快、猫……”
声音越来越弱,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一看,这人居然晕过去了!
有没有搞错?一只猫吓成这样?不过呢,这么整一个老实人,不好吧?她有些内疚,连忙喝开了虎儿,拍打着周浩的脸,说:
“木头,木头,不会吧,快醒醒!”
人中被掐肿了吧?周浩睁开了眼睛,涨得一脸紫红,太丢脸了!他快速爬起来就往外面走:
“我、我回去了……”
“喂,木头!”郑爽儿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忍,叫道:
“你晚上陪我喝酒还没吃饭呢,冰箱里有面,我也饿了,你去做一点来,我们吃饭吧。”
“面?哦。”周浩又转了身往后面走。
“这边,这边!”爽儿笑着指着另一个方向,看他走进去,才往后一仰,盯着天花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灯光发呆。
她就是要这么多灯来陪自己,这样才不会感觉到孤单。
寂寞了太久了,寂寞得不会去找男人陪自己,也容不得男人走进这个属于她的世界,除了郑汐沅和舒景越,周浩是第三个走进这里的男人。
她侧过脸来,看着厨房的方向,那边飘了香,会做饭的男人,老实的怕猫的木头,如果你是舒景越,该多好!
她苦笑,闭上了眼睛,把虎儿抱进怀里。
“郑小姐,吃面了!”周浩端着两碗面条战战兢兢地看着虎儿,小声说。
虎儿似乎也对这个太过怕他的男人失去了兴趣,摆了摆尾巴,从郑爽儿的怀里跳出来,走到了一边,打起了呼噜。
周浩舒了一口气,绕到另一面坐下。
“没有小葱和别的调料,只有一个鸡蛋了,我放到你的面条里了。”周浩憨憨笑着,把面条推到她面前,荷包蛋,一点点辣椒酱,他那一碗,光光的,郑爽儿耸了耸肩,大口吃了起来,呼啦呼呼,很香很香。
“好吃。”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笑着说:
嘿嘿,他依然憨笑,面碗里也光光的,连汤也不剩,可能也是饿坏了。
“洗个澡。”她也不管周浩,转身就往房间里跳,周浩尴尬地站起来,想了一下,拿着碗去厨房洗干净。
坐在沙发上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还是……等她出来打声招呼?
门轻响了一下,她擦着头发走出来了,淡红色的浴袍,洗去了浓妆的她,像一棵……木棉花,对就是木棉花,清爽极了,水蒸汽让她的脸上有些红润,眼睛像星星般闪亮。
“再喝一杯?”郑爽儿一拐一拐地走到酒柜边上,拿出两个红酒杯,倒一点红酒。
周浩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和她碰了杯,小口喝了点。
郑爽儿的脸上又飞起了红,周浩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自己有些迷糊起来,他的喉咙有些发紧,唇开始发干,他放下酒杯,转身就走:
“我、我走了,你、你休息……”
“木头!”郑爽儿大声喊道。
周浩楞了一下,郑爽儿也楞住了,自己为什么要喊他?
“什么、什么事?”结结巴巴的,周浩转过了身,却不敢看她。
“我、我、我脚痛!”郑爽儿挤出一句话,也开始结巴,郑爽儿,你是不是晕了头了?为什么不让他走?喊他干什么?可是,为什么心里居然这么渴望他留下来?是不是孤单了太久,想饥不择食?呸?什么叫饥不择食,说出来是个大笑话,你活到三十三岁,男人是什么滋味,你根本就没尝过!要是哪天死掉了,会不会很亏?
“我跟你用药酒揉一下,在、在哪里?”周浩匆匆地说道,别开脸,不看她绯红媚人的神态,咋办?好慌!
第162章 番外:郑爽儿(2)
打开了小柜,周浩突然就觉得心痛了起来,别人家里的药箱里都是常备了感冒药之类的,可是这个小柜里看进去全是各色的药酒,跌打损伤的药,创可贴,绷带……他想到那天在江阳酒吧打架的情形,爽儿,你是女孩子,为什么会打架?
“我爸妈都是从江湖出来的,我从小就看着他们打架,他们,叔伯,我们家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女孩子,如果不学会保护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爽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听不出情绪,但是周浩的心却痛了又痛,像有一只小手伸了进去在不停地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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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转了身,蹲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脚,雪白,脚背上有一道疤,他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郑爽儿的身子一震,只觉得有种特殊的感觉在体内蔓延,那是十三岁的时候,被人绑了当人质,那人用刀扎的,好多年过去了,下雨天,这伤还是会痛。
他把药酒倒在手心里,用力地搓热,然后捂在她的脚踝处,轻轻地揉,滚烫的掌心,在脚踝处烫得郑爽儿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周浩,是第一个用手来接触她身体的男人!
许多年前,她曾经强行抱住过舒景越,要把自己给那个男人,可是他不要!他说,你是大哥的女儿,我只能当你为小姐。
从那时起,她就封闭了这片美丽的土地,没人再接近过。
周浩的手,很粗糙,他本是苦孩子出身,虽然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公司,也是在创业阶段,他本身就勤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就连办公室里的卫生也是自己做的。
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女人,换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一个是空旷原野里怒放的木棉,一个是婉延静淌的河边那一块最不起眼的顽石。
或许是灯光太迷离。
或许是那杯酒太醉人。
或许是掌心的温度迷惑了心魂。
郑爽儿缓缓地低下了头,周浩楞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捧住了她的脸,笨拙的、却又热烈地吻了下去。
宽大的沙发上,两个人重叠,翻滚到了地上,周浩猛地把她抱起来,快步走进了她的房间,房间里同样没有任何家具,一张偌大的圆床摆在正中间,他虽然笨拙,却执着。
疼痛袭卷了全身,郑爽儿的身体开始颤抖,却又咬着牙忍着。
郑爽儿,你居然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了?
她的眼睛有些发涩,却不肯放弃,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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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吗?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小声问,再没经验的人也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这么倔强,不肯承认,他搂紧她,轻轻地吻她眼角的泪。
爽儿,你会打架,你会赚钱,你会做高高在上的总裁,却和我一样,在这战场上都是新手,你装不出来熟练,你分明生涩,你分明是痛。
周浩温柔的吻她,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用在这一晚,那样的温柔像这夜里柔软的月光,轻抚在你的心尖,抚慰着你的紧锁的眉头。
“我可不可以叫你爽儿?”他涨红了脸,小声问。
她楞住,依然倔强:“不能。”
“那……”他犹豫着,说:
“小爽?可是,没有爽儿好听!”
“神经病!”郑爽儿想笑,又想哭!你在干什么?郑爽儿,你为什么要勾引这样一个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