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女主爆改虐文(150)+番外
穆骏游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都是自己人,穆骏游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怀疑揣测的样子,只好含糊其辞,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于是他高深莫测的一笑,转而向楼下走去。
看得刺史一愣一愣的,心道:将军莫不是有什么别的考量?
楼下领兵前来的是吴王幕僚,板着张脸往门口一杵,跟个门神一样盯着往来之人。
穆骏游甫一现身,他那闪着精光的眼神便落到他身上。
历经十几年风风雨雨的穆骏游自然不会对这种眼神有任何反应,他目不斜视地从这名幕僚面前走过。
“穆将军。”幕僚叫住他。
穆骏游脚步一停,偏头扫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位是?”
人就一直跟在吴王身边,别说穆骏游从前认不认识,这些年跟吴王来来往往,总该混个脸熟了。
说他不是故意的都没有人信。
这幕僚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道:“在下吕尔,字常华,追随吴王左右。”
“嗯。”穆骏游颔首,理也不理他,继续往外走。
“将军!”吕尔再次叫住他,经过这一番波折,他的气势硬生生被穆骏游压下去一截。
穆骏游不耐烦地转头。
他在吕尔开口前抢先道:“我等还有要事,吕常华有事?”
吕尔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
他人就搁这儿站着,还带了一队兵围官驿,全都没看见吗?!
吕尔目光扫过跟在穆骏游身后的人,道:“穆将军,敢问疑犯陈仲因呢?”
穆骏游撇开视线,道:“她?与我无关。”
吕尔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平稳的声音。
“让让。”
穆骏游下意识看向轻轻推开吕尔往官驿里走去的杜宣缘。
他压下面上的惊骇,快步跟过去。
在杜宣缘踏入官驿前拽住对方,盯着她的双眼用凶狠的语气道:“你还敢回来?”
杜宣缘淡然道:“我问心无愧,自然敢回来。”
穆骏游深吸口气,又道:“你哪来的问心无愧?在江南,哪里有轮得到你说话的地方?”
杜宣缘闻言,眸光微动。
她扣住穆骏游紧紧拽着自己的手,一字一顿道:“不劳将军费心。”
在众人看不到的背光处,杜宣缘近乎安抚般松下穆骏游的手。
“站住!”刚刚被杜宣缘推开的吕尔这才反应过来回来的人是谁,当即厉声喝止她往里走得动作,“嫌犯陈仲因,还不束手就擒?”
杜宣缘瞥了他一眼,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郡主遇刺,你敢说与你毫无关系?”吕尔说着,便要令人将杜宣缘抓起来,同时扭头对穆骏游道,“穆将军,人到底是你带来的,还请随我去见一趟吴王,将此事好好解释解释?”
这意思,是今天逮没逮到杜宣缘,都要把穆骏游牵连上。
“且慢!”杜宣缘没跟这个家伙再虚与委蛇些什么,径直道,“若要逮捕我,还请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证据当然是没有的。
杜宣缘本就与此事确无关系,拿不出现成的证据,这短短一夜的时间也不够伪造罪证的。
但吕尔不慌不忙,换个说辞道:“昨日你随郡主去了城外的郡主府,一夜未归,昨夜郡主遇刺身亡,你却毫发无伤,如此之大的嫌疑,还要在此地强词夺理吗?”
杜宣缘抬眼看向他,道:“强词夺理?”
“敢问阁下,大成哪条律法上写了,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可以擅自捉拿朝廷命官?”
吕尔一怔。
他正要搬出吴王这尊大佛,却见杜宣缘神情一肃。
她未卜先知般朗声道:“还是说王爷是打算罔顾国法,动用私刑?”
一句话,便叫吕尔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拿不准吴王现在的想法。
跟随吴王多年,吕尔当然很清楚吴王对“名声”的看重。
吴王自先帝时获封吴地,在此经营十几年,经营出一个贤王的名头,今日纵因爱女身亡“冲动行事”,可此事暂告一段落后,吴王“冷静”下来,焉知会不会问罪他这个败坏王爷名声的普通人?
正是因为追随吴王多年,吕尔才不敢赌这一遭。
在他犹豫之时,又闻杜宣缘肃然道:“阁下大可放心,我此身坦荡,绝不会轻易奔逃。郡主新丧,请容我换一身衣裳,随诸位同僚前往王府吊唁。”
吕尔想着:杜穆二人吊唁也是去王府,与自己带他们回王府的目的并无差别。
于是他一抬下颌,道:“希望陈御史不要阳奉阴违。”
“还是希望阁下多读读诗书礼乐为好。”
杜宣缘丢下这句话,径直走进官驿,吕尔着急安排人围守官驿。
等把人安排好把守各个出口,吕尔再仔细一琢磨,才想明白杜宣缘那话什么意思,面色气得铁青。
杜宣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同穆骏游他们一块前往吴王府。
吕尔则是率兵跟在他们身后。
本是看着他们,起着一路押送到吴王府的作用。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宣缘的神色太过坦然,这一行人昂首挺胸的,倒衬得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一群人像是护送的随从。
叫刚刚意识到先前是被杜宣缘嘲讽了一波的吕尔更加气愤。
吴王府外已经挂上白灯笼。
福乐的尸首停棺在正堂,棺盖未封,妆容齐备,腮红落在面颊上,让她看上去似乎只是睡着了。
吴王不曾给她换上那些宽大难看的寿衣,而是令人为她穿上最喜欢的繁复绛色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