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本无限流文里的龙套君(237)
或许是一种玩笑吧。
就像刚才那样,想起来的时候,就会以看他狼狈的模样为乐。
他垂下眼睫来,冰冷的雨水从这稚嫩的脸庞上滑下。像一抹沾湿了脸颊的泪痕。
这个时候的小白缙,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是更想念的,依旧是母亲没有被打扰、没有被发现时,那种虽然清贫却又幸福的生活。每当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想起母亲,除了怔然地发呆之外,好像什么都不能做了。
白缙就是做梦,梦见当时这样的自己。
瘦小的身躯蜷缩在那小小的角落,然而依旧遮挡不了风雨侵袭。面上都是水痕,全身已经湿漉。他不太记得当时的天到底有多么昏暗,于是在这梦中看见的,就是混乱模糊的天际,只听闻到繁嚣的雨声。
就明白,这一切都是梦境。
独立于这个梦境之外的,属于白缙的一抹意识,转身凝望那模糊昏黑的雨幕,看见一个人举着伞走过来,踏着模糊不清的水声。
宽大的伞檐遮挡了那侵袭小白缙的雨,让他能够抬起头,睁开眼,去凝望站立在他面前的男人。被污水弄脏的皮靴、潮湿的西装裤腿、深黑厚沉的大衣、修长挺拔的躯体、宽大细长的手指……
白缙朝梦境的这个位置走去。他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他的脸依旧是模糊一团。
那个男人去看蹲在那里看着他的小白缙。
小白缙肯定看到了他的脸,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白缙已经遗忘了他的样子。所以在这梦境中,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的,就是模糊一团。
小白缙只是看了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一眼,就低下头来。因为他已经知道,这里并不会有人给他什么好意,即便是有,那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遭受更为可怕的事情。于是他不敢轻易接受任何一个人的好意。
然而这个男人说:“你想学骑马吗?我可以教你。”
小白缙重新抬起头来,说:“什么?”
“骑马。”这个男人说,“那边是室内马场,还有洗浴间。你可以换洗澡,换衣服。然后我教你骑马。”
小白缙警惕地撇过头:“不要。”
一只温暖而又宽厚的手,轻轻覆盖在小白缙的脑袋上。他说:“你本来就该承受无尽的关爱。”他的声音中带着叹息,“是我来晚了。”
雨幕昏黑,声音渐隐。这一抹身影消失在不断扩散而来的黑暗中,白缙依旧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下意识想用手去抓住他的衣袖。那一只手的主人,却仿佛察觉到白缙的存在似的,牵住了白缙的指尖。
他心里惊骇,要更为清晰地去看清他的面目,结果他睁开眼睛。
眼前有些朦胧,一些奇怪斑斓的光色悬挂在屋顶,盛开的爬藤植物开满了鲜丽的花。他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地界里,不过他依旧有些没弄明白自己在哪。
他还以为自己还是那只猫猫阁下,坐起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柔软的丝绸服饰,上面勾勒繁杂而又精美的金线图样。他站起来,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到那种属于小猫的轻盈感。
他忽然就明白,自己已经不是那只猫猫阁下。
他正疑惑间,一个人忽然躬身进来,向白缙所在的位置跪下,行了一个恭敬的跪拜礼。白缙听到他说:“大祭司。”
听到他的声音,白缙就知道他是元修。
从这台阶上走下来,他发现自己是光着脚的。他没有在意,地板也不是很凉。就这样踩着光滑干净的地板,来到元修跟前。看到元修依旧还是这副跪伏的姿态,白缙说:“怎么还不起来。”
元修没有回答白缙的话。
他刚刚睡醒,全身上下都懒洋洋的。蹲下这个举动于他来说,在这个时候算一个花费力气的举动。所以他用脚尖踢了踢元修的手臂,喊了一遍他的名字:“元修。”
这样元修才抬起头来,白缙看见他这双澄亮而又淘气的淡蓝色眼睛,就这样仰视着自己。
看见真的是元修,白缙的脸上忍不住带上了浅淡的笑意。他说:“我还以为你没有过来呢。”
元修又低下头来,以刚才那个恭敬的姿态完全跪伏在地上,又行了一个跪拜礼。这是这一次,他将额头抵触在白缙的脚背上。他说:“小白主人在哪,我就在哪。”
这家伙竟然还能够说出这么好听的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元修又变得奇怪了一点。但是这点小小的变化,根本无伤大雅,他将自己的脚从元修的额头底下抽回来,只是问他:“我下面的剧情是什么?”
他并没有因为刚才元修的那个举动而惊讶,因为这个触脚礼,是这个世界里最崇高的礼节,只有大祭司允许,就才可以让别的人接触他的脚背,这个能接触到大祭司脚背的人,也会受到其他人的尊重。
元修说:“现在我们需要出去看看。”
“看看?”
白缙揉了揉眉心。他刚才睡着的时候,竟然做了梦。他梦见了那个到现在都想不起模样的人,此时醒来,只觉得还有些混乱,思绪也不清明了。也就不太明白元修说的是什么。
“去看看大祭司的血仆。”
听到血仆,白缙想起来这是《怪物入侵》里的第三个副本《血宴》。而他就是里面那个必须吸食鲜血的大祭司,至于主角,就是新来的血仆。大祭司对自己的血仆很严格,对于新来的血仆,都是要过了大祭司的眼才能留下。现在,是他去看新来的血仆的时间。
经过元修这么一提醒,白缙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