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50)
谢知庸忽然低低地喘息了一下,声音很快被他压下去。越满着急地喊了他一声,他回了个音节词,越满才发现他们好像离得很近。
谢知庸剑意凛冽,挥散了片刻黑雾,越满方能视物,看见谢知庸和他不过一步之遥,往日如竹一样挺直的背弯了下来,他撑着剑,发丝垂下,背影清瘦又孤单。
越满发现大事不妙。
谢知庸几乎离不了剑,他撑着剑,才能勉力不倒下去,他半跪着地,掌心渗出血,沿着剑柄一直落下,连出不断的血线。
越满心慌,赶紧往前跨一步,却仿佛有层不可见的屏障,把她整个人关在外面,一靠近破开,触碰的地方好像被火炙一样。
“师兄!”越满喊了他一声。
谢知庸的背影颤了下,他回过头,眼里好像失了神,没有一丝光亮,想一塘死水。
越满一粟。
谢知庸极快的收回视线,他有些不稳地站起来,好像是只被人用线控制的木偶,起身就向柳如信攻去。
招招狠厉,仿佛要置人于死地。
谢知庸现在的状况很奇怪,越满心惊胆战,见他真的没有留情,柳如信马上要落了下风。
柳如信不能死。
越满奋力冲开那层隔阂,灼热感烧得她浑身仿佛都被塞了热炭,她咬牙,忽略难耐的痛觉,整个人往前一扑,手碰到了谢知庸的衣角。
越满摔得浑身疼痛,好像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错位了一样,她伸手,揪紧那块衣角,带着一点哭腔:“谢知庸。”
谢知庸迎上去的剑顿了顿,距离柳如信的心口不过半厘。
他偏头,和越满对上视线。
越满没有见过谢知庸这么冷的神色,好像一块冰,冻得人浑身发颤,他眼里的杀意很明显,好像罗刹殿里出来的阎王。
柳如信忽然停止了,越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林晓晓浑身是泥地跑进来,她一瘸一拐,手上举着一枚精致的金钗,外面的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
林晓晓强扯出一点笑:“我找到了。”
幻境一点点的消散,柳如信也像薄雾一样,逐渐变得透明。越满这才松了口气,肩上忽然一沉,谢知庸没了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脸侧碰到越满的脖子,他的皮肤很冰,冻得越满很冷,她的眼泪莫名就下来了。
她环住谢知庸的身子,手心一片粘腻,是怎么都停不下的血,越满喃喃自语,好像和他说又好像自言自语。
“没事了没事了。”
第30章 谢礼
药汤的味道呛人得很, 越满光是闻着味就被熏得头昏脑胀的,她一目十行地扫完信上的内容, 将信笺扔进柴火里。
火舌马上卷灭了整张信纸, 半分都没有留下。
柳如信没死,笔友很震惊,之后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谢知庸会不会黑化——按理说, 下个剧情就该回明净宗了。
越满扇了扇扇子,出了幻境, 他们很快就和于谣联系上,谢知庸的异样让越满惴惴不安, 没有告诉其他人。谢知庸伤势不轻, 加上柳城和扬落镇还有事情没善后,于是一行人暂且在柳城修整。
唐朝然他们又把鸿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柳如信被封在阵法里剔除魔气,扬落镇的百姓也渐渐恢复。再然后, 他们商量着启程去鸿城。
不应该啊。
越满反复和笔友确认,原剧情根本没去过鸿城啊,百思不得其解,越满越想头越大,正好药凉了,她干脆按下不想, 把药接出来给谢知庸端去。
意料之中,谢知庸又不在房内,房里只有于谣和她的小尾巴唐朝然。
于谣有点不知怎么开口地解释:“谢师兄说出去一趟。”
“好啊,”越满把药放下, 像模像样地坐下,理直气壮:“那我等师兄回来好了。”
于谣一时无措, 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谢师兄去扬落镇了,他不让我和你说。”
越满猜到了,谢知庸在躲她。
其实她隐约有了猜测,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谢知庸说,对方就躲了她好几次。
那不行。
越满皱着眉想了下,有了主意,高高兴兴地和于谣道了别就晚外走。
于谣喊了几下,没把人叫住,惆怅的和唐朝然说:“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忙。”
唐朝然给师姐削了个苹果:“没事没事,我闲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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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落镇得救,越满一行人的事迹在扬落镇和柳城传开。
“据说那唐公子,还是新入门的弟子,真是年轻有为啊。”
越满心里补:有的人看起来新入门,私底下学了仙术好多年了,能不有为才怪。
周围的八卦听了一箩筐,越满就算听到夸自己的也要默默补刀几句。她转了几圈,果然没听到夸谢知庸的,好像他只是干了点无关紧要的、不大出名的小事。
这也难怪,于谣他们在城外摆了个祛魔气的摊子,就连越满也去看过几回,因此在百姓眼中,他们便是和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兜兜转转了半圈,终于名正言顺地“偶遇”墨砚。
墨砚见到她很兴奋,拉着她说了一堆主人家做的善事,又问她怎么样,越满踢了颗小石子,叹口气装作随意地说:“唉,不大好。”
墨砚果然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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