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复国(117)
江连镜不受她的误导,笑道:“你倒说说,除了我猜的那人,她还能是谁?”
江御暮正欲开口,江连镜却现学现卖,模仿她方才的动作使她噤声,补充道:“先说好,你可别搬出红英姐来糊弄我啊。”
阿嚏——
几乎与此同时,远在国师府邸的费红英打了个喷嚏。
不知是谁在念叨我,她想。
“启禀大人!”一名仆役忽然敲响她的房门,“太子殿下驾到,现下正在小花园内,您可要去迎一迎?”
穆归衡?他来做什么?
费红英有些摸不着头脑,脚步比思绪更快一步,已经起身出去迎他了。
行至小花园内,费红英见穆归衡已在石桌边落了座,便命仆役们全部退下,独自上前行礼。
“你也坐吧。”穆归衡没有看她,直接说道。
费红英依礼道谢,坐在了他正对面的石凳上,直入正题道:“不知太子殿下此来敝府所为何事?”
穆归衡环顾四周,见花园内没有旁人,便开门见山道:“飞鸿影,你给本宫下的蛊,可有法子能祛除命门穴上的蛊纹?”
他若不提这一茬,费红英都快忘记她们撒的这个谎了。
可那所谓“蛊纹”是刺青,又不是丹青,哪是想祛除就能祛除的?
“除解蛊外,再无他法。”费红英煞有介事,想了个逻辑还算通顺的答案。
穆归衡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你提个条件吧,要如何才肯为本宫解蛊?”
费红英面不改色:“微臣说过,施下此蛊只为保住自己的性命。殿下只要不杀微臣,就不会受到蛊毒之害。这些日子,咱们不是一直相安无事么?您今日骤然提及解蛊一事,倒让微臣有些含糊了,莫不是……”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了——莫不是穆归衡又对她生出了杀意?打算先想办法让她“解蛊”,再杀之以绝后患?
“本宫没兴趣取你性命,只想尽早祛除蛊纹。”穆归衡直接挑明了说道,“你大可不必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费红英闻言有些好奇:“不过一块小小的纹样而已,又不在面部,于观瞻无碍,殿下为何非要除了它呢?”
穆归衡显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出言讥讽道:“国师大人不是号称能通晓万事么?何不丢几个铜板算上一卦,看看它如何回应?”
费红英知道他没有穆归礼那么好糊弄,与其故弄玄虚,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殿下若不介意,微臣便猜上一猜。”
穆归衡瞥她一眼,没有作声。
费红英权当他默许了,立时扶着下巴思索起来——
穆归衡是因为不喜那“蛊纹”的外观,才想除去它么?
应该不是。
那片花纹位于命门穴,即后腰中心,并不在他常常能看到的位置。恰恰相反,想看它一眼还怪麻烦的呢。又要脱衣,又要借助镜面。若无镜子,只怕得把上身拧成麻花才能看到。他若不喜,索性不看它就是了,没道理一定要它消失。
除非……
“殿下请恕微臣直言。”费红英透过眼前飞绡看向穆归衡模糊的面庞,“您是不愿江小姐……喔,是太子妃。不愿她发现您身上有蛊纹吗?”
否则他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二人的婚事定下以后,才匆匆来国师府找她?
穆归衡没想到她真能猜中自己的心思,微微一怔,继而扭过头去轻哼一声,算是委婉地认可了她的猜测。
费红英压下自己不合时宜的叹惜,试探道:“殿下这心思,微臣倒不太懂了。让太子妃看到蛊纹又何妨?不是正好能让她知道知道,您为了救她,都付出了多少嘛?”
穆归衡闻言不屑一哂,冷语嘲弄道:“飞鸿影,你有过心爱之人吗?”
费红英并不介意他的态度,还真仔细想了想,结论是——有,而且很多,但不是他所指的那种“爱”。
“微臣是修道之人,不谈红尘之事。”费红英随便扯了个谎。
穆归衡垂眸道:“所以你不会明白,以后也不必问了,左右都是白费口舌。”
语毕,他起身便走。可走出几步以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留下一句:“你若改变了心意,愿意为本宫解蛊,不论提出什么条件,本宫都愿意商谈。随时恭候。”
费红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知不觉站了许久。
最后只在心里叹惋一句:可惜你是穆家人。
好姐妹闺中聊私语,安王爷梦里缠煞神
是夜,江御暮和费红英又在杏林医馆碰了面。
费红英复述完自己与穆归衡谈话的内容,便向江御暮征询意见:“我是没主意了,你来想想如何应对吧。”
江御暮正在临摹纪青元的“遗书”,闻言并未停笔,安然自若道:“不必应对,他若再去找你,你仍照今日那样说就是了。”
费红英却还不能放心,转而又提起:“他那边暂且不论,你身上的刺青又当如何?若不遮掩遮掩,万一让太子瞧见了,他肯定会觉得我并未移走你身上的‘蛊’。到时候,他还不活剐了我呀?”
听到“活剐”之词,江御暮笔尖一歪,便写废了一张纸。
她将废纸揉成团搁在一边的废纸堆里,换上新纸,又从第一个字开始临摹,平心静气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瞧见的。”
费红英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马上冒出来一个疑问,犹豫片刻后换了个位置,从江御暮对面坐到了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打算与他圆房啊?”
她话音未落,江御暮又写废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