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复国(119)
江御暮意味不明地抿唇一笑:“以后且有你开心的呢,也不差这一回。”
语毕转身回屋,早早梳洗去了。
明日就是纪青元的生辰,也是费红英“立功”的日子,她自然得早早让出地方来,也好让他们大展身手。
与此同时,穆归衡在太子府中却全无睡意,满心都琢磨着江御暮主动邀他明日出游之事。
旺财在穆归衡身边摇着尾巴,仿佛听懂了他方才那句“御暮说了,明日带你一起去。”
旺财兴奋地“汪汪”两声,穆归衡听不懂,只当它是在问:“去哪?去哪?”
“去京郊的湖上赏荷花。”他捏着旺财的两颊说道,“只怕你也赏不出什么名堂,老老实实在船上待着就行。”
旺财又叫唤两声,穆归衡拍拍它的脑袋,正色道:“我就当你同意了,明日务必听话,可不许闯祸!”
旺财没有出声,只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腿,继而摇着尾巴走出了寝殿,不知算不算同意了他的要求。
时间匆匆而过,穆归衡在床上躺到很晚才睡着,一夜无梦。
于他而言,无梦其实算得上一件幸事,至少可以睡得安稳些。
同是更深夜阑时,穆归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自从在府中设下纪青元的牌位,他就总觉得冥冥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今夜子时过半,已是纪青元的生辰,自她离开以后,穆归礼还是第一次梦到她。
不消多说,这肯定是个噩梦。
铺天盖地都是纪青元的声音,缥缈悠远,如鬼如魅,回荡在她以前居住过的寝殿里。
“殿下,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就在这里,你有多久不曾见过我了?”
“别怕,往前走啊,我不会伤害你的。”
穆归礼无法控制自己在梦中的动作,被迫一步步向她的床榻走去。
床架上垂着一层又一层的帷幔,全都拉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穆归礼站定在床架之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撕扯帷幔。一层,又一层,仿佛永远撕不完,扯不尽。
他太累了,正想用手擦一擦汗,却发现双手沾满鲜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再看方才被他扯落在地的那些帷幔,此时已然化作成千上万的细长红绳,仿佛有着生命和灵性,争先恐后地攀上他的双脚,千万绳头仿若千万触手,在他腿上飞快地爬行,顷刻间便勒紧了他的喉咙。
穆归礼渐渐喘不上气了,呼吸变得短促而无力,朦胧中隐约觉得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穆归礼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定下神来。
“殿下,您没事吧?”陪他一起入睡的护卫温言关切,“是不是做噩梦了?”
穆归礼惊魂未定,缩在他的怀抱里,许久才发出声音:“现在是什么时辰?”
“约莫丑时三刻吧。”护卫答道,“还有许久天才亮呢,殿下要不要再睡会?”
“不,不!”穆归礼捂着脑袋,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不等天亮了,叫国师现在就来见本王!”
国师难安寝泄私愤,王爷见鬼火许诺言
费红英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搅扰清梦。
大半夜被接到安王府后,她对穆归礼没有一点好脸色,黑着脸道:“殿下做噩梦了?”路上她听护卫说的。
穆归礼坐在桌边,刚喝完一碗安神汤。他不敢详细描述自己的梦境,只问:“国师可有办法为本王驱除梦中的鬼魅?”
他这小半生虽只过了二十余载,死在他手上的人却已不计其数。草芥而已,他从不在意。
可是不知为何,纪青元明明不是他亲手杀死的,穆归礼却对她格外忌惮,唯恐遭她的阴魂索命。
费红英此时心情不佳,出于微妙的报复心理,故意吓唬他道:“今日是安王妃的生辰,有天时之助,其怨气较往日更胜十倍。若以微臣一人之力,实在难以抗衡。解铃还须系铃人,安王殿下,这次怕是得靠您亲力亲为了。”
既然不让她睡个好觉,那就谁都别睡了,她非得好好折腾折腾他。
穆归礼满口答应,急切地问起:“需要本王做什么?”
费红英吩咐一旁的护卫:“去取些金纸来,办白事用的那种。”
护卫有些为难:“禀大人,府上没有这些物什。这半夜三更的,也不好去铺子里买。您看能不能等天亮以后……”
话未说完,穆归礼便抄起手边的茶壶向他砸去,大吼道:“废物!这种事情如何能耽搁?那些铺子没开门,你就不会把门砸开!?”
费红英怕他们吓到无辜之人,忙阻拦道:“不必如此,微臣府上常备着这些物什,让他直接去取就是了。”
穆归礼这才稍稍冷静了些,那护卫不敢耽搁,连浸满茶水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出了门,很快便带回厚厚一沓金纸。
费红英把金纸放在穆归礼面前,严肃道:“殿下会迭元宝吗?”
穆归礼扯了扯嘴角,似乎嫌它晦气,怏怏道:“这些事,一向用不着本王沾手。”
费红英便唤来王府的老管家,让他教教穆归礼。
因着心绪不宁,穆归礼学得很慢,看三步忘两步,折腾了许久才迭出一个元宝。
“还要迭多少啊?”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费红英侃然正色道:“再迭八十个,都必须由您亲手完成。”
此语一出,穆归礼还没说什么,老管家先心疼上了,反驳道:“那如何使得?殿下金尊玉贵,怎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