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复国(124)
因为他们是朋友?
还是因为……他是她认准的救命稻草,是唯一能帮她摆脱宁问归的人?
想得越多,穆归衡便愈发患得患失。在太多的不确定中,他只确定一件事——他希望江御暮爱他,却不愿用难以报偿的恩情逼她爱他。
比起“不得不爱”之爱,他宁肯只保留她发自真心的一点喜欢。至少那是真的,如果存在的话。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在心里责怪费红英:说什么黄金万两!反正都是假的,说个一二百两意思意思就得了!
果不其然,他承认以后,江御暮旋即面露忧色,撑着下巴半趴在桌上:“万两黄金,就是把我、我爹、我弟打包卖了也还不起啊。”
穆归衡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其实没有那么多……而且,谁说要你还了?”
江御暮抓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穆归衡会意,马上俯下身,侧过脸,把耳朵凑了过去。
“不对。”江御暮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
“嗯?”穆归衡将脸转回去看她,想问问怎么个不对法。
然而他还没顾得上开口,就被她突如其来的轻轻一吻扰乱了心绪。
说是吻,其实更像触碰,像试探。
试探的结果便是穆归衡愣在原地,耳尖不自知地红了起来,心里却打着鼓——
她亲我了。
是因为对我多了一点点喜欢?
还是……为了还人情?
江御暮没有给他留出太多的思考时间,很快就推他坐回了原位。
“游戏继续。”
发簪再次转动,旺财的爪子又跃跃欲试起来,江御暮拦了两次,第三次没拦住,还是让它得逞了。
这次旺财并未按住发簪,只是在簪头即将指着江御暮停下时,一爪拍得它再转半圈,又指向了穆归衡。
穆归衡无奈一叹:“旺财,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还记恨我方才用酒吓唬你呢?”
江御暮护着旺财,笑道:“愿赌服输,快选吧。”
穆归衡犹豫了片刻:“还选真心话。”
“嗯——”江御暮托着腮想了许久,突然把目光转向他,“遇到我之前,包括上辈子,你还有其他心仪的女子吗?”
“没有。”穆归衡立即答道。
“真的假的?”江御暮有点不敢相信。
穆归衡唇角微微牵起,似乎很高兴她关心这些。
“当然是真的。”
说完怕她不信,又长篇大论地解释起来。
“上辈子前十六年,我都跟着师父习武,身边只有师兄弟,唯一的女子就是师娘。于我而言,她与亲娘无异。”
“师娘去世后,师父无心传道授业,把一众徒弟全都打发走了。我便是从那时开始浪迹天涯,四处旅居。”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其实一点都不惨啊,师父给的盘缠不少呢。我一路上还接了不少送人护镖的活计,从来不缺钱花的。”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一来我年纪尚轻,二来总是漂泊不定,三来不曾遇上心仪之人,所以从未想过成家之事。”
“后来啊?后来边境起了战事,和契丹人打。我……嗐,不提也罢。”
“嗯,战死那年十九岁。”
“同袍们都以为我二十二呢,哈哈,我骗他们的。”
“不过,要是当初能再撑四天,我就活过二十岁了。”
“这辈子情况更复杂些,被个不知是神是鬼的系统缠上了,你也知道的。除你以外,我几乎就不认识什么女子,更别提心仪之人了。”
说完这些,他牵住她的手,郑重问道:“你可信我?”
江御暮与他十指相扣,重重点头道:“我信你。”
旺财不甘被冷落,也把爪子搭在他们的手上,引来一阵笑声,恰好冲淡了方才的沉重气氛。
“游戏继续。”
这次由穆归衡转动发簪,旺财捣乱已是常态,爪子一伸就拍得发簪大幅减速,簪头左晃右晃,摇摆着停在了江御暮面前。
“风水轮流转吶。”穆归衡笑叹。
江御暮不惧什么,扬眉道:“我也选真心话。”
正中穆归衡下怀。
“还是一样的问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双眸,“过去这些年,你有过心仪的男子吗?”
痴情人岂为旧人恼,玲珑心难拒真心言
听到这个问题,江御暮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穆归衡垂眸一扫,目光定在杯中泛起的涟漪,不无醋意道:“看来是有的。”
江御暮没有否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穆归衡现学现卖,用她自己的话来揶揄她:“你不是说,这样本身也是一种回答吗?与其认罚喝酒,还不如直接承认了呢。”
江御暮拿起酒壶,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舔了舔唇道:“嗯,没不承认。就是有点渴,喝两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却好像忽然梦回大学时代,被现男友追着问初恋二三事的时候。
穆归衡眸中的落寞一闪而过,也许是藏起来了,也许是想明白了。
有过又如何?至少现在,只有他能陪在她身边。
话虽如此,他总归还是抑不住好奇心。
“有过几个?”
江御暮放下酒壶,冲他笑道:“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等你有机会再问吧。”
穆归衡也不急于一时,伸手便去转桌上的发簪。旺财大约是察觉了气氛不对,这次没敢掺和,跑到一边睡觉去了。
发簪转得不算快,但是许久才停住。
“现在有机会了。”穆归衡的笑容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你打算回答刚才的问题,还是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