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复国(184)
江御暮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江连镜并未完全理解这三个问题背后的内涵,但他隐隐生出了一种奇异的直觉。
“你和他……有着同样的‘不同’,是吗?”
江御暮没料想他能猜到这一层,惊讶之余亦有欣慰:“是。”
江连镜忽而无声一笑。那并非释然的笑容,更像恍然大悟,亦无可奈何。
沉默半晌,他才再度开口。
“能与心爱之人两情相悦,实属难得。”
江连镜低垂着目光,不去看江御暮的脸,逼自己迈出这一步。
“恭喜……长姐。”
自降生始,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唤她“长姐”。
从今以后,他们便只是姐弟了。
有些话不必说破,彼此也能心照不宣。
至于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愫,便让它彻底隐没在亲人之爱的背后吧。
……
江家兄妹一同离开江御暮的营帐后,不多时,燕识风便不请自来。
彼时江御暮坐在床边,正望着一块空地出神。
燕识风走到她面前,蹲身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小殿下怎么如此不警觉?我都走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还没发现?”
江御暮答非所问:“就知道你会回来。”
燕识风见她并未责怪自己擅闯营帐,便更进一步,在她身边坐下,试探着问道:“你们方才聊什么了?”
江御暮双手撑在身后,仰头道:“你与其现在来问我,还不如方才直接在帐外偷听墙角呢。我最喜欢骗人了,你知道的。”
燕识风干笑一声,酸溜溜道:“小殿下跟未婚夫谈天说地,卑职哪敢偷听墙角?万一不慎打翻醋瓶,让您那未婚夫闻见酸味,卑职还有命活吗?”
江御暮斜睨他一眼,坦言道:“早提醒你我喜欢骗人了,你竟还会相信那些鬼话,举世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好骗的人了。”
燕识风先是一怔,继而伸手揽住她的腰,难捺欣喜道:“你和他没有婚约?”
江御暮轻拍他的手背:“不要僭越。”
“我偏要僭越。”燕识风用两只胳膊环住她的腰,“我偏要恃宠而骄。”
江御暮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变化真大,一点没有从前做太子时的威仪。”
燕识风索性顺杆爬,把脑袋埋进她颈窝里,轻吻道:“我就这样,你自己招惹的,悔也晚了。”
江御暮推开他的脑袋,正色道:“行军路上不要胡闹。”
燕识风的呼吸落在她颈间,勾起一片痒意。
“好,遵命。”他柔声道,“反正咱们的日子还长。”
江御暮坐直身子理了理衣襟,正准备站起来,忽而被燕识风牵住了一只手。
他没有说话,从荷包里取出一样物什,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手腕上。
江御暮定睛一看,竟是那枚白玉平安扣。
“这次别再把它丢了。”燕识风轻吻她的掌心,语带幽怨道。
江御暮只觉心头一暖,微笑颔首道:“嗯,我好好收着。”
她待要起身,燕识风却还是不放手,用力一拉,又把她拉入了自己怀中。
“我也要。”他撒娇般说道。
“要什么?”
“定情信物啊!”燕识风理直气壮道,“你一次也没送过我。”
江御暮却信誓旦旦道:“谁说我没送过?我送你的礼物,你不是一直带在身上吗?”
燕识风短暂一愣,继而握住自己的荷包,不太确定道:“你是说那朵红碧桃?那可不算数!”
“不。”江御暮的手指从他的腰侧抚到腰后,“我是说——这张平安符。”
燕识风身体一僵,不知腰后是否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什么平安符?”
他的腰后不是只有一片蛊纹吗?而且一直是瞒着她的呀!
江御暮直视着他的双眼:“之前一直没机会告诉你,飞鸿影也是我们的人。”
燕识风听罢,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有仔细观察过自己腰后的纹样吗?”江御暮问。
燕识风还未从刚才的冲击中走出来,一时间仿佛失了声,只能摇摇头。
如此晦气的东西,他闲着没事观察它做什么?
“如果你仔细瞧瞧,也许就能发现,它不过是一片刺青而已。”
燕识风张了张口,声音稍显干涩:“刺的是……护身符?”
“算是吧。”江御暮耸耸肩,“其实,那是一句异国文字。”
“此句何意?”燕识风忙问。
江御暮倾身附在他耳边,郑重说出三个字。
“活下去。”
燕识风顿时想起,飞鸿影施法“移蛊”之时,他曾让系统观测自己的死亡。
但在那天的梦境中,他第一次走向了观测失败的结局。
原来是她,让他活下去。
燕识风争功入险谷,费杏林送亲扮媒婆
得月军并未在瑾州久留,简单休整后,很快就再度出发,继续往京城赶去。
瑾州与京城之间只隔着一座城池——骐州。
骐州与瑾州相距颇远,且官道两侧常有高山,行路时务必多加小心。
一行人走走停停,几日后便靠近了一处峡谷的入口。长公主随即下令扎营休息,今日不再前行。
江御暮觉得有些奇怪:“就算红英拖延了一段时日,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穆归礼迟早会调兵来镇压叛军。算算时日,两军早该相遇了,咱们为何直到现在都看不见他们的人影呢?”
长公主望着峡谷的方向,负手道:“你若是他们的军师,会如何对付咱们?”
江御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时反应过来:“您是说,他们有可能已经埋伏在峡谷里了,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