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复国(21)
纪青元嗤地笑出了声,良久方歇,挑衅道:“好啊,那你不妨现在就杀了我,也好试一试我方才那番话是真是假。”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穆归礼,你敢赌吗?”
穆归礼双手微微颤抖着,环住她脖颈的手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
他努力瞪大双眼与她对视,想从她眼中看到欺骗的影子,可是迟迟没有线索。
不,不对。自打纪青元入府以来,就鲜少与外人接触,何况刘俭才死了几天,她哪有时间把消息传递出去。
除非……
穆归礼咬牙切齿:“你所谓的闺中密友,就是那个叫‘青萝’的女人,是不是!?”
纪青元笑着伸手拍上他的脸,将他的头向后推去。
“穆归礼,现在才想明白,已经晚了。”
语毕,她艰难地支起上半身,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几丈外的窗户。
“你方才只顾着掐我泄愤,是不是一点都未曾察觉,有人从你身后悄然而过,无声无息地翻窗离开了?”
穆归礼定睛一看,她所指的那扇窗户半掩着,有丝丝夜风吹进屋来。
他仔细回想——刚进屋时,这扇窗户是否紧闭?
记忆太过模糊,穆归礼无法确定答案。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窗侧,向外望去,这才看到窗外墙根处躺着一团紧紧裹住的面纱。
穆归礼翻窗出去捡起面纱,展开后只见上面用血色的胭脂膏写着八个大字——事已知悉,万望珍重。
看来那人的确是他进屋以后才寻机逃走的,否则不会用这种方式给纪青元递话。
既然才离开不久,那么此人一定没有走远!
想到这里,穆归礼不再与纪青元纠缠,高喊着“有刺客”叫来一众护卫,与他们分头去府外寻找可疑女子。
一阵嘈杂后,院里再度归于平静。
纪青元关紧门窗,道了声“没人”,江御暮这才轻手轻脚地从锦被里爬出来,郑重对她道了声谢。
她说出的这个秘密,的确很有分量,足以死死牵制穆归礼。
纪青元打湿手帕,帮江御暮擦去脸上、颈上剩余的胭脂。中途迟疑许久,最后还是问道:“你练过武?”
江御暮不再隐瞒:“是。”
“怪不得。”纪青元攥着手帕,目光虚虚落在地上,“连轻如柳絮的面纱,你都能扔得那样远,那样准……”
她忍不住叹惋:如果自己也有武艺傍身,是不是就能逃出王府,不必再受穆归礼的磋磨羞辱?
罢了,罢了。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徒增伤感而已。
江御暮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柔声问道:“纪小姐,你想离开王府吗?”
纪青元自嘲一笑:“便是离开了,我也没有其他的容身之所。”
江御暮握住她的手:“你只说想或不想,别考虑那么多。”
纪青元低下头,眼泪瞬时滑落:“自然……是想的。这么多个日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
江御暮在她面前蹲下身,抬头直视着她的双眼,坚定承诺道:“我会帮你,一定会。”
纪青元怔愣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不,你别管我!你不能管我!”
她推开江御暮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只要穆归礼还没查出你就是‘青萝’,为免秘密泄露,他就不会杀我。”
“可……一旦你意图救我出去,被他发现,暴露了身份,他定会竭尽所能除掉你我二人!”
江御暮还想再劝,纪青元却不愿再听了。
“你走吧。”纪青元移开眼神,擦去泪珠,“今后万万不要再与我有什么瓜葛。”
江御暮起身退后两步,叹了声气,对她说道:“我不会把安王的秘密告诉太子。至少,在你能安稳度日的时候不会。”
否则一旦穆归衡将此事上报皇帝,皇帝势必叫穆归礼前来对质。不论结果如何,只要穆归礼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便再无顾虑,纪青元也就无命可活了。
“随你。”
纪青元急于赶她走,因而此话语气有些冷硬。
半晌没有等到江御暮的回应,纪青元还以为是自己方才的态度惹她生厌了,连忙转过身来,想解释两句。
可是屋中已经不见江御暮的身影。
唯有那扇窗户大开着,夜风迎面吹来,使纪青元新添的两道泪痕泛起丝丝凉意。
……
江御暮悄无声息地离开安王府,途径书铺进去换了身衣裙,匆忙赶在城门下钥之前出了京,直奔双瑛布庄而去。
穆归衡自打今日下朝便等候在此,晚间见陶瑛独自归来,本就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接着又听她说江御暮被安王妃单独留在府中,更觉情况不妙,顿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几度想入京打探情况,陶瑛都怕他去了添乱,于是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她怕自己一人拦不住他,还带上旺财一起守在门口,坚决不许穆归衡踏出房门。
争执不下之际,系统也乐得现身添乱,给穆归衡下发了新的任务:【与民争利】。
民?此时此刻,系统所指的自然是陶瑛。
利?让穆归衡与她争什么利?他现在分明连回京的时机都争不出来。
任务期限仅有十二个时辰,倒计时即刻开始。
穆归衡焦头烂额,对陶瑛死马当作活马医道:“顶撞太子是重罪,合该重罚!”
陶瑛抱臂抬头,不甘示弱道:“怎么罚?说来听听!”
穆归衡一本正经道:“罚银。”
陶瑛仿佛听了个笑话,无奈地摇摇头:“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