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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162)

作者: 广西老表 阅读记录

花靥摇头。

江熙:“太后的弟弟,闻既。然后闻既死了,就死在了这里。”他用脚点了点甲板,“我杀的。”

闻既的命,是他签给玉堂的投名状。“那厮说我是赚钱奇才,骗我去韶州当山大王,结果巡山、劈柴、种田、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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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元年九月,他到于府宣旨,回来的路上碰到玉堂邀他去不羡瑶池喝茶。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夕阳斜照在不羡瑶池,给楼宇镀上一层金黄,犹如一尾巨大的锦鲤横卧在雀湖边上。

一朝沾人命,朝朝为所累。他站在前厅,仰看满目沉重的亡国诗牌恍了神。

“这些东西看多了压抑。”闻既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布衣,从楼上下来,冲他开玩笑道,“你还敢来?”

状元逛青楼,贵妃皱眉头,满朝看笑话,江家禁踏足。

他掩着面,还是被熟人认了出来。他低下头小声说道:“来吃酒。闻大人又是来做什么?”

闻既原是大内侍卫,因是萧遣的舅舅,偶尔聚饮,所以与他成了点头之交。

闻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查案。告辞。”

“慢走。”

客套过后,他去到指定的房间,敲响房门道:“是我,来喝茶。”

“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然后掩住,上了闩。房中的饭桌已布满佳肴,却结了油,料是搁有一段时间了,还未有动筷。

不见玉堂,他往里间走去,拂开帷幔又绕过屏风,一脚踩在浮着艳色花瓣的淌了满地的水洼上。

一具背对着他的白净匀称、又带有红痕的身体抢入眼帘!那身体弓下腰去,抬起一只脚穿裤子。

四周七零八落,仿佛发生了一场打闹。

他慌了一下,连忙退到外间,捂着额。

如果没有准备好,大可不必允他进来。他道:“你故意让我看到这些吗。”

“可惜你来迟了,不然你能看到更惊心动魄的东西。”里面传出不知羞的声音。然后那人穿好衣裳,用干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慵懒地走出来。

他下意识地撇开脸不去看玉堂,道:“说吧,找我何事。”

他听到一声轻蔑的笑,然后就被讽刺。

“江总管可真是没有一点当权臣的自觉。大人能被我约出来,自然是因为被我抓住了把柄,所以忌惮,为表诚意,我可是把自己的把柄露在大人眼前,大人却不敢看我。呵,大人官场上容易吃亏呀。”

他不屑道:“小人才成天抓别人的把柄。”

玉堂坐下道:“所以那些壮志难酬、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酸臭文章都是君子写的。喏,大人现在不就受制于小人我么,没想过反制?”

他回过头审视眼前的男人。这厮嘴角受了伤,因刚沐浴完,皮肤光洁泛着红晕,头发绕过耳背利落地搭在身后,眼尾微微上挑,透出精明和狡黠。

他道:“既然你这么想落我把柄,就自己招。”

玉堂装懵,像在引导他对自己进行审问。“可我招什么呀?”

他:“你刚才跟谁在一块。”

玉堂:“一个你认识的人。”

他:“直说,别让我猜。”

他疲于应付这些语言游戏,但玉堂乐此不彼。多年后回想,发觉玉堂是在教他什么。

玉堂给他倒了杯茶,淡然道:“闻既。”

“好了,我抓住你俩的把柄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找我来的目的了吗?”他虽是面不改色,但寒毛竖了起来。虽然龙阳之风不鲜见,但发生于官员之间还是令他震惊。

玉堂皱眉:“你急什么。不问问我跟他在这里做什么?”

“还需要问吗?”肉I欲寻欢,缠绵床褥,就里间那番景象,他不敢多看,也不愿细想。

玉堂:“不需要问吗?你在回避什么,万一这是一场命案,就止言于此吗。”

他:“你想表达什么?”

“哎!你怎么这么……迟钝。你没察觉这种关系不正常吗?”玉堂失望地摇头叹息,脸上写满“竖子不足与谋”。

这是第二个说他迟钝的人,上一个是闫蔻。出了学堂,入了俗世,他渐渐尝到被嘲讽和批评的滋味,这是过去从来没有的,世道这本书他才刚刚入门。

玉堂没了卖关子的兴致,道:“要不是看你杀了于飞有两分魄力,我也不会找你。”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聊的。“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玉堂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筷子在菜碟里挑来挑去,懒懒地道:“不是你杀的,你能一呼就来?你一来,不就坐定了假设。不过你这起谋杀都用不上假设,你就是凶手。得亏是我负责此案,不然你已经进狱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识趣呢。”

他拇指紧紧扣着食指的指节,一滴汗偷偷地从后颈流进衣里,他嘴巴干涩,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玉堂再给他倒了一杯,道:“别紧张,我又不会揭穿你。只是提醒你下次再做这样的事,弄干净些。”

他:“我哪里马虎了。”

看他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玉堂都不知道从那里开始笑,道:“猎考为防止作弊,考生用的箭头是三角刃,巡卫、考官以及你们用的是平刃。案发现场,崖壁上有一排入土三寸的平刃箭痕,虽然你抹去痕迹,但只要多个心眼还是能发掘,还是我给你抹干净的。就于飞坠亡的时间进行查问,别人都是成群结队,只有你是单独出行。薛央、常野年纪又小,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他们作为目击证人虽然没有揭发你,但是供词漏洞百出,审问时我还给他们找补不少,这才定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