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182)
他脸上挂着不得已的礼貌微笑,看向玉堂,口型是:我操你大爷。
玉堂回以一个文质彬彬、概不负责的微笑。
“尔等是谁,报上名来!”
玉堂自我介绍道:“小可玉堂,修水本地人……”他倒是不防,把为何入京,如何入仕,有何遭遇,为何辞官,所受凌辱一五一十说来,便足以让人相信他厌憎朝廷、并诚心投靠。
庄众纷纷为玉堂鸣不平:
“我就说朝廷蛇鼠一窝,堂兄弟,在京让你受委屈了!”
“堂兄弟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想了解京城那边的动向。”
玉堂磕头道:“士均愿为山庄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一名庄众名唤“富贵”的,激动地站出来打包票:“三爷,是玉堂呐!咱们韶州唯一一个考过乡试的书生,后来又中会员,我的邻居,我保证他说的绝无虚假!”
韶州唯一出头的读书人,在当地妇孺皆知。庄众连忙把玉堂扶起来,恭敬道:“原来是大名鼎鼎会员老爷!久仰久仰。”
林三爷点头认可,将玉堂留在身边任用,然后问他:“你呢?”
众人打量着他,既好奇,又带着看戏的笑。
他酿好了情绪,作出凄苦状,学着玉堂一样娓娓道来:“小可蒋西,阙州人,往京屡试不第,又遭纨绔子弟打压……偶然与士均结识,一起投奔山庄。求大王们成全!”
玉堂:“是的,我俩一见如故,我特邀他与我一同上山施展抱负。”
这次林三爷没有立马点头,显然还在考量他的真假,道:“可有什么长处?”
山庄的入门考察,比起心向更看重能力,因为心向能够控制,能力却不多得。
他当时不知道这些,只知不能坦言自己是制科状元,因为当朝年轻又模样不差的制科状元只有他一个。他道:“小可擅长箭术。”
一名庄众拿来弓箭给他。箭术他一向引以为豪,在展示上从不低调。他蒙上眼睛,嚣张地表演完一场百步穿杨,收获满堂喝彩。
林三爷当即将他规划到殷二十帐下,当个骑射伍长。
“太好了!咱们山庄又添两名得力干将!”
众人兴奋起来,拥到他们身边,七嘴八舌称兄道弟,就要拉去吃酒。他婉拒道:“喝了酒手打颤,误我箭术,不喝了不喝了。”
庄众:“你几岁了?”
他:“二十一了。”
庄众:“有没有成亲?”
玉堂一眼看穿这些人打什么主意,无非是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就想牵线说媒,于是替他挡了一道:“我这兄弟那方面不行,不劳各位费心了。”
得,是损了他一道。
庄众:“小问题,咱山庄有神医,什么病没见过,治一治就好了。”
玉堂:“割没了也能重长吗?”
他:“……”
庄众表情一皱,同情道:“可惜了,没福了。但我还是建议你去瞧一瞧神医,万一有回春之术呢!”
玉堂好奇道:“什么福?”
庄众坏兮兮地笑道:“咱山庄缺压寨夫人。”
他疑惑:“金大将军……不是片叶不沾吗?就算要娶个夫人,不得是女人?”
庄众摇手:“不是不是。是四娘缺夫人。”
他:“四娘是谁?”
庄众:“大将军的妹妹,咱们的第四大头领。前三大头领都是铁光棍,没那个心思,所以四娘的相好就是咱们的压寨夫人。”
他:“怎的是压寨夫人,不是压寨相公?”
“啧啧啧!”庄众扬起下巴摇头道,“山庄的规矩你还不懂。压得住她才叫‘相公’,压不住就得叫‘夫人’。”
山庄的头领也分文职和武职,前三大首领都是文职,武职排行第一的便是金四娘,也就是说整个修水叛军没人打得过她。
“哈哈哈哈!今日山庄有喜!”
随着一声爽朗而尖利的大笑,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红色简款战袍的女人走来。那女人长得跟男人一般高挑,束着一把马尾,龙眉凤目,英气十足,模样如她的笑声一样充满攻击性。看她志得意满的样子,应是今天战果累累。
庄众向他俩介绍:“这位就是四娘。”
金四娘身后四名头领抬着两个人过来,她单手拎起其中一个,扔到林三爷跟前,道:“今日在北路巡视,逮得新夫人,特带来给三哥问审!没问题我今晚就要洞房,不,有问题也得洞房了再说!”
那人身上落下数道沁血的鞭痕,指粗的麻绳绕过前胸,从手肘穿过绑住双手勒在腰后,麻绳继而向下死死捆住双腿。
一定是颤斗一场,抵死不从,才会被捆上山来。
那人挣动了两下,不屈地站起来,麻绳摩擦出衣裳的褶皱,令人垂涎的身材展露无遗,胸膛宽阔,腰身劲窄,双腿修长。不过寻常的捆法,却将那人捆出几分色气,给人一种精气极旺、取之不竭的感觉。
几个俊俏的男子看清那人的眉目后,气恼地走开了。
他越看越熟悉,而后愣住。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不就是“国色天香”的楚王殿下吗!
布衣荆钗,难掩国色,怪可怜劲的……等等,他在想什么啊!
众人撺哄鸟乱:
“绝了绝了!我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也不曾见过这般绝色,刚还想跟四娘你介绍一个美男子来着,可惜他不行。”
“这样的品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潘安就长这样吧。”
“看样子是匹难训的野马。”
金四娘笑道:“我就喜欢野马。”
众人的目光都被萧遣吸引了去,像在看一只上古神兽,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捆了一个郭沾。连郭沾都被擒,可见山庄群雄荟聚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