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321)

作者: 广西老表 阅读记录

行至田家,门前哪还有田庄,积雪覆盖了枯草朽木,天地间俨然一张白纸。

江熙解开自己身上的绳,下了马,把李问也拖了下来。李问手脚捆着,绳的一头牵在江熙手上,江熙走一步,他就得跳一步。

叩响柴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一名老妇从屋里出来开门,自称作“兹嬷”,紧张害怕的情绪写满脸上。

不怪,荒郊野岭突然来了两个奇奇怪怪的大老爷们敲门,能不怕么。

江熙自称朝廷官员下访,老妇才稍稍放了心。

这院子有七八间居室,一进来能够明显感觉暖和了很多,厨房灶里的火苗正旺,上面顶有一口大锅,不知在煮什么。

江熙见老妇行动不是很利索,问道:“怎不叫小的来开门?”

老妇:“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江熙好奇,询问原因。

老妇答说,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在汤疮爆发的那年死了,小儿子在城里安了家,她因舍不得这里的田地而没有搬出去。居室之所以多,是因为她厨艺好,蒙尔还被下放到这里时,那些随身的侍卫盖来住的,一日三餐都在她这里打发,她也得赚些小钱。

进了屋,江熙向妇人要了汤婆子和被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看外面光秃秃的,圣君以前住的院子在哪呢?”

兹嬤从厨房拿来了一些吃食招待他们,又端了个炭盆子放在桌下,道:“圣君走后,不想有人知晓他在这里的往事,觉得有伤颜面,就放火把院子烧了。大人慢用。”兹嬤说完就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李问坐到桌前,埋头喝起了面汤。

江熙一看这些吃食,四个地瓜,一篮花生,一盘米糕,两大碗面汤,和一壶酒,心想:要完!

但他还是镇定地坐下,道:“有酒有故事还有闲,有些事我们该捋一……”

“你跟圣君圆房了吗?”李问头也不抬,直白问道。

好家伙,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么露骨的话题!

江熙措手不及:“为什么这么问?”

李问:“你只说有没有。”

果然一个合格的反派,都是向外索要有价值的信息,而非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主动地给信息。

如何获取对方掌握的信息并隐瞒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其实是一场博弈。江熙此时不知道李问是否知道了当今圣君的身份,李问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

“没有。”江熙答完即问,“你怎么确定那个夜照奴玩的是圣君的头颅?你见过圣君?”

李问:“无可奉告。你们为什么不圆房?”

“……我不适,药晕了他。”江熙又问,“那颗头颅死了几天,腐烂几成了?”此问为故意迷惑李问,并夯实自己一无所知。

李问:“无可奉告。萧遣做什么去了?”

江熙心里一笑,这下有数了,陆萤没有招供,李问根本不知道圣君是谁。这会轮到江熙掌握了主动权,道:“无可奉告。”

李问威胁道:“你已死到临头,别不识好歹。”

江熙:“我死不了,何来死到临头,被困住的明明是你。”

李问一发力,绳子便在他眼皮底下水灵灵地断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不了反而更刺激了,我可以将你五马分尸,身子留给萧遣,手扔进大海,脚扔进深山,头扔进粪坑,教你一生找不着,岂不是生不如死。爷爷的死因大白后,说实话我没那么恨你了,但我劝你别挑战我的耐性自讨苦吃!”

李问刚才那猛然一震,又那番描述,江熙当真被唬住了,忙道:“有问有答,方有来有回。你只问不答不公平!你不告诉我,是在忌惮我什么呢?”

李问不答,将盘子扮成两半,然后用碗底磨着那裂口,道:“我的耐性减一。”

这兔崽子当真蛮横难搞!江熙妥协:“别别别!怎么还急眼了呢。萧郁令我和亲,我跟萧遣就分了,就再没有互通消息,我实在不知他在哪。”

李问:“他没有阻止和亲?”

江熙:“没有。他拎得清轻重。”

李问:“萧遣没跟你提过夜照奴这个人?”

陆萤在楚王府待过一段时间,李问又暗中窥视萧氏久已,这事瞒不过。江熙:“提过一两句,不熟。”

李问:“萧遣没跟你说,他杀了蒙尔还吗?”

江熙大撼,惊恐的神情没控制住而浮于脸上,脑子飞快转着。

李问知道真相?

不应该,否则不会问那些问题,一定在试探他!

“没有提过!是他杀的吗?什么时候杀的?是他消失的这半年吗?”

李问沉默。

江熙急道:“你问我这些无非是想探知圣君的死因,现今圣君又是谁,可我实在不知,你应该告诉我你知道的,我才能凭我对萧遣的了解,与你分析萧遣有没有杀圣君的可能。求你,这对我很重要,请你一定告诉我,哪怕你过后要杀了我,也教我死得明白!”

李问依旧沉默。江熙越发笃定,李问是一点不知,不然不会这么犹犹豫豫,白费功夫在这里听他忽悠。总之这顿忽悠,李问是挨定了。

许久,李问终于开口:“从蒙尔还的头颅判断,他死于十年前,那段时间萧遣正好在古镜,并在田庄上。”

江熙:“一颗骷髅头如何判断是蒙尔还。”

李问边思索边道:“什么骷髅头,一颗腊头。”

江熙吞吐道:“腊……腊头?我不明白。”

李问:“身子不见了,头颅被制成了腊肉,存了十年之久,工艺之精湛,保存之完好,一眼就能看出是蒙尔还。”

太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