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110)

许诺意识到陆辰说了什么，倒在地上拍着大腿笑。

哈哈哈哈哈哈……

脚麻吗，叫妈妈。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向来聪明的陆辰也有这种抓马的时候。

陆辰逐渐回神，明白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一时间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许诺把他扑倒，啾啾啾猛亲，好一会儿才抬头说：“乖儿子，你满足了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她真的一直想生他来着。

陆辰嘤嘤唔唔抗议自己刚才的嘴误，被许诺用嘴堵上。

到最后他也不反抗了，直接翻身为主。

*

春去秋又来，秋天都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大四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江戈出国留学。

比如，她与家里从此割裂。

再比如，陆辰和她求婚。

*

江戈走那天，是许诺放寒假回青阳的第二天。

他走得很急说是那边一切都处理好了，只等他过去。

许诺和陆辰在机场送他。

“江戈，一路顺风。”许诺对他笑，笑得还是如当年一样好看。

那两颗烙印在他心里的泪痣怎么也挥之不去。

“嗯。”他回她，喉头微微哽塞，他有些不敢跟她多说话。

怕一开口，眼泪和喜欢就掉下来了。

他都要走了，还是不让她为他烦恼了。

临行前，他把那件之前没来得送出去的裙子送给了她。

许诺收下。

看她站在陆辰旁边笑得这么甜，江戈钝痛的心好像也不是那么痛了。

他该往前走了。

“黑妞。”

许诺有些惊讶看他，江戈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自己这个外号。

“怎么了？”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个外号没有抗拒心理，无端生出几分怀念和不舍。

江戈硬朗的脸庞蓦地柔和，他说：

“你能再叫我一次‘黑牛’吗？”

是之前她气不过给他取的外号。他当时还说特别喜欢。

许诺脑子里闪过从前，她突然有点鼻酸，但人总是要往更好的方向去。

“黑牛，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都好。”许诺开口。

“嗯。”

还是没忍住，他俯身抱了抱她，“你要好好的，要是这个大白莲对你不好的话你告诉我，我不管在哪都会立刻回来帮你教训他。”

江戈和一旁注视他们的陆辰对视，火花擦出。

许诺发笑，手抚上他的背，“好。”

拥抱过后，就是离别。

江戈最后看了许诺一眼，转身离开。

背对着许诺他忍不住落下泪，大颗大颗，似要砸穿地面。

他跟她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那个她没叫过几次的外号他一直当作微信名没有改过，这是他和她唯一存在的一点关联。

可他还是很伤心。

在许诺看不见的地方，高大挺拔的男人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他想，她幸福的话他也会跟着落泪。

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死了

新年伊始，许成和李钰给许诺打了电话。

上大学后，许诺基本没回过家。

许父许母怕许诺上大学问他们要钱平时能不联系就不联系。偶尔会和她提一下找对象的事。

“许诺，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李钰声音听着有些苍老。

接电话的时候许诺正忙着和吴倾城沟通网店的事，“不回来。”明知故问，巴不得她不回去在这跟她装什么。

许诺用笔在写什么，听到李钰的声音她很烦躁，握笔的力度加大，鼻尖划破白纸。

那边没了下文，没过几秒又响起许成的声音，两人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许成接过电话，“那个许诺啊，今年你得回来。”

又是这种唯我独尊的口气，许诺直接啪地把笔扔在桌上，怒怼道：“我说不回就不回！”

还以为她是当初那个任他们揉圆搓扁的许诺吗？

许成明显被哽了一下，想发火又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火气上头了几秒很快偃旗息鼓：“许诺，家里出了点问题。”

“火锅店……倒闭了。”许成觉得脸上没面，但事态紧急，为了填补火锅店的漏洞，夫妻俩还在外面欠了几十万。

这几年生意不好做，火锅店竞争越来越大，他们不懂改革变新，逐渐被市场遗忘。

许诺听了他的话，冷笑：“关我什么事？”

出了事想到她了。

李钰抢过手机，有些气急道：“我们养你这么大，是让你这么和我们说话的吗？”

“现在就给我回来，我跟你爸给你找了个结婚对象，过两天把证领了。”

“青阳那边的房子我跟你爸准备卖了。”

“二十多岁的姑娘了也该为家里分担点。”

“再说你不为我们着想也为你弟弟想想吧。”

李钰阴阳怪气说着，时不时蹦出几句粗话，大概意思都是在说她白眼狼，养她不如养头猪。

许诺手机贴在脸侧，手指紧紧捏着机身，指骨泛白。

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静静听他们来回讲。

每一个字都精准戳在她心头，汩汩往外冒着血，止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许诺鼻腔溢出冷哼，轻到几乎听不见。

真是她的好爸妈啊。

原来是要把她卖了拿去换钱。

她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也就是那点用处了。

那边叨叨叨讲了许久，见许诺这边没有反应有点拿不准。

李钰想起那年家里煤气泄漏，她和许成都跑去救许琛，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后来见到许诺一个人从屋里手脚发软地跑出来他们才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