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蕴(37)
临夏一听,眯着眼笑起来:“多谢主子。”
***
吃完早膳的二人,刚好到了大理寺。
谢隽将人都召集在一起,开始排查,孙庆到现在还不见尸体,说明他人还活着,并且藏了起来。
这几日忙着李二之事,城口处都有人在排查,且孙庆定然还在城内。
等到了午时以后,赵武急冲冲的回来,并说一定要见谢隽少卿。
谢隽看着赵武的脸色有些不对,问道:“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赵武行了礼后,看着谢隽,嘴唇有些颤抖,回答道:“大……大人,昨天那老人家,孙庆的祖母,去世了。”
“什么?”谢隽震惊,“昨日还见她身体硬朗,今日就去世了,可有得知是为何去的吗?”
赵武点点头,闭了一下眼睛,说道:“是自缢,上午我想着再去问问看,谁知我刚推开门,就看到吊着的老人家,我赶紧将人救下来,可已经是没气了。”
谢隽叹了口气,“将尸体收回大理寺,这几日安排下好好葬下那老人家。”
赵武应是,躬着身子又说道:“大人,还有一事。”
谢隽回道:“说。”
赵武将衣袖中的的东西拿出,上前一步,放在谢隽面前的桌案旁,“大人,这是当时在那老人家,屋内桌子上发现的,还没打开看,就直接拿回来了。”
谢隽点点头,拿起那东西,是迭好的一块儿白布,背面隐约透着里面红色写的字,他凑近鼻子处闻了闻,有股血腥气味,像是用血写下出来。
他将那血书展开,将近有三尺长宽。
自尽
请看到的有缘人,帮我老婆子呈递给大理寺的谢少卿大人。
我老婆子去打听过了,那谢少卿大人,是个好官。
谢少卿大人,我老婆子我那不争气孙子,是断不敢做出这等下毒之事,我的孙子,他什么品性,能成多大的事,我自幼将他带大,我老婆子是知晓的,他胆子小,连鸡鸭都不敢杀,更何况是对人下毒,这种阴暗之事。
孙庆自从进了大理寺,除了发俸禄时,会过来给我老婆子些钱财,便不怎么会过来,可就在前几天。
不到发俸禄的日子,孙庆却回来给我了一大笔银钱,我问他这钱从何处而来,他告诉我时被大人您看中,赏的,我不知真假,但我了解他不敢拿来路不正的钱财给我。
他临走时,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只说,三天之后不见他回来,就去大理寺寻他,他有事告诉我。
我也不知过了几天,约莫着是三日已过,便去了大理寺,可不见他踪影,后来便是大人您们过来。
今日我老婆子的灵柩就停在大理寺内,孙庆若一日不出现,我的灵柩就停在那,不得入土而安,他若活着,看到我的不能入土为安,必然会现身。
到时,他当真做出这种事情,请大人依法处置,我老婆子也就当没有过这个孙子。
但请谢少卿大人明鉴,若孙庆没有犯事,叫他好好活着,我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谢隽看完之后,将那三尺血书迭起,长呼一口气,道:“将孙庆祖母的灵柩,拉到大理寺内。”
赵武虽不解,躬着身子应是,便退下了。
***
孙庆祖母的灵柩,很快便拉进了大理寺内。
谢隽背手起身,缓缓踏步的走向灵柩面前。
围在灵柩前的衙役看到谢隽前来,纷纷后退,让开一条路。
谢隽看了一眼临夏,临夏就小跑到灵柩前,正面对着衙役们,喊道。
“孙庆,你祖母因你而去,若是你一日不出现,她的灵柩就停在这大理寺内,不得入土而安,她活着时就过得不好,难道你想她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这都是刚才谢隽告诉他的,这孙庆尸体迟迟不见,说明人还在活着,而这大理寺又是藏身的好地方,所以孙庆应该还就在大理寺内。
谢隽朝着临夏点点头,两人转身离开。
临夏跟在谢隽身旁,小声的问道:“主子,这孙庆当真在大理寺?”
谢隽摇头,又对着临夏吩咐道:城门各处把关严着些,这孙庆应当是在城内,该搜查的还接着查,”不过,至于孙庆在不在大理寺内,他也不确定,他也在赌。
他只是猜测,大理寺向来把控严格,这孙庆最熟悉的地方,除了他家,就是大理寺内,倘若这孙庆有些脑子,便就会藏身于大理寺内。
***
快到夜晚散值时,谢隽正趴在桌案上看呈文,感受到门口处有人进来,以为是临夏,道:“可是有什么线索?”
见临夏不语,才抬起头来,发现是一个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你是孙庆?”
那人点点头,扒开头发,嘴里唔唔唔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手里还比划着。
谢隽问道,“可是哑了,说不了话?”
孙庆点点头,向前一步,手指了指谢隽桌案上的纸墨,又看向谢隽。
谢隽会意,拿起笔墨纸砚,让孙庆坐在他的位置上。
孙庆摆摆手,跪坐在桌案旁,拿起笔在纸上写着。
“大人,我祖母当真因我去了?”
孙庆的字写的并不好,谢隽看着很是费劲,但大抵能看懂他写的什么。
谢隽点点头,说道:“你祖母确实是去了。”
孙庆看到他点头,得知他祖母去了,眼泪瞬间吧嗒吧嗒的滴在纸上,将刚写的字墨晕染开来。
谢隽将帕子拿出来,递给他,说道:“你祖母让我问你,李二中毒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孙庆没接过那帕子,而是自己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在纸上写着,“是,但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