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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篱梦(50)+番外

说罢抬眼有几分好奇。

“那,贤妃娘娘是不是要赐死?”

做为白循的女儿贤妃也难逃牵连,被剥夺封号打入冷宫,按理说接下来就该赐死了。

张择笑了笑,摇头:“陛下太多情,舍不得一杯鸠酒。”

周景云喝了口茶:“在冷宫里,也算是生不如死。”

到底是皇帝的女人,不便多谈,张择看着对坐的周景云,转开话题,说:“回京的路上又遇上了,我与世子缘分不浅,今次世子回京,陛下必然要封官,来我这里如何?我这里可是极其发财。”

周景云摇头。

张择细眉下的笑便变得阴恻恻,手转着茶杯:“也是,我恶名昭彰,粗鄙不堪,辱没了世子清名。”

周景云说:“我志向不在发财,我想入户部,为陛下守财。”说这里,举起茶杯,“也让张中丞您抄检来的脏银罪银变为利民利国之财,助陛下千秋功业,让我朝国富民安。”

张择哈一声:“那这是不是也算是我的功劳?”

周景云点头:“当然。”

张择哈哈大笑,握杯子与周景云一碰:“那我就祝世子心想事成。”说罢又一笑,“不对,一定心想事成,谁要是敢阻拦了世子的前程,那就是要坏我张择的大功劳,我张择要他好看!”

周景云一笑,将茶一饮而尽。

张择亦是饮尽。

再说了两句闲话,周景云起身告辞:“明日还要赶早,先去歇息了。”

张择也没再挽留:“我明日还走不了,不能与世子同行了,待到了京城再聚。”

周景云说声好,再次施礼,转身迤迤然而去,消失在视线里。

张择望着门口出神。

“郎君。”烹酒的仆从说,“东阳侯世子拒绝你的好意,你不生气?”

张择捡起一枚菜豆扔进嘴里。

“他不拒绝我,我才生气。”他说,摸了摸下巴,“如果周景云像其他人那样,对我卑躬屈膝……”

想像一下那场面,张择露出嫌恶,一张美貌的脸做出那般姿态真是恶心。

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这边主仆正说话,有一个青衣仆从走到门外施礼:“中丞,我家世子沐浴,突然想起适才走的急,没听完中丞的话,让奴来问,不知京城还有何趣事?”

张择哈哈大笑:“世子真是有趣!”

敢在他张择面前走了又问未说之话的,周景云也是第一个。

周世子落落大方,他张择也不能小家子气。

“找出那封邸报,给世子拿去看。”

仆从施礼道谢告退,夜色里有握着刀的兵卫又奔来。

“中丞,朔方的信件来了。”

青衣仆从在灯下打开书信,说:“是报来的白循族人事。”

张择有些漫不经心。

白循一案的男犯已经斩首了,他亲自一一查验过人头了。

余下的案犯或者发配流放或者充入教坊司,从此罪奴之身三代难翻身。

“白循一门女眷趁着交接的时候,不分老幼皆上吊自缢了,没能押送入京城。”

听到仆从的话,张择神情一沉。

“多少人等着享用白家女呢。”他啐了口骂扫兴,又恨声,“圣恩绕她们不死,竟然不知好歹,把尸首悬挂示众!”

青衣仆从应声是,又微微皱眉:“还有一事,白家的籍册似乎出了纰漏,不知是不是漏了一人。”

漏了一个?

对于喜欢一杀千家,斩草除根的张择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忍的事,大怒:“籍册怎能出纰漏?有人作假护着白家?”

仆从忙说:“不是作假,是抓人的时候籍册上就没有。”

什么叫籍册上没有?没在籍册上又哪来的少了?

仆从将随书信来的一卷竹简籍册在桌上铺展:“中丞请看。”

白循出身并非望族,到了他父亲这一代才有了官身,家谱也才热闹起来,只不过昙花一现,热闹才起又呼啦啦倒下,以后子孙们要么从罪奴重新繁衍,要么就此断了根。

仆从的手指在白循的名下,滑过有名有姓的五子两女,落在末尾空空处。

“此次白家女眷死去,官府再次核对籍册时发现,这里有删刮痕迹。”

张择伸手抚过去,指腹沙沙粗糙,似乎有名字刻在其上,又被抹去了。

第三十六章 家事

浴桶水汽蒸蒸,让简陋的驿所内室更加潮湿闷热。

坐在浴桶里赤裸肩背的周景云举着邸报,藉着旁边的灯看完,轻轻舒口气。

“原来是大将军家的趣事。”他轻声说,将邸报递出去,示意一旁的仆从,“还给张中丞吧。”

仆从接过疾步而去,但不多时回来了。

“世子,张中丞走了。”

走了?

周景云坐直身子,侧头低声问:“去哪里?回京还是……”

仆从低声说:“没敢跟随查看。”

张择护卫众多,又极其警惕,不能窥探。

周景云默然一刻,想着适才张择桌案上堆积的文书,问:“家里都还好吧?”

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世子倒是越发常问家中,是关切先送回家的那位小妻子吧。

仆从应声好,特意说:“夫人还带着少夫人去拜访姨夫人呢。”

夫人或许会对新少夫人不满,毕竟不是父母之言,哪个当婆婆的都不会高兴,但鉴于世子的状况,夫人为了面子也不会把少夫人赶出去。

周景云默不作声,看着仆从还拿着的那封邸报。

因为张择走了,驿丞不肯也不敢接这个,只能再拿回来。

仆从察觉周景云的视线,忙问:“世子是担心李大将军那些人的事?”又笑说,“咱们家从不与这些人来往,风波闹再大,也与侯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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