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硬(6)

“抬桌。”

“抬桌？”老姚瞪大双眼，他对学生不规范行为一向有很大的忍耐，特别对观音这人，一个常把校长是我亲爷挂在嘴边的少爷。

“姚总，今天的课上到这得了，我啊，过些天在网上给您订了个鳄鱼□□…”

观音嘴瓢。

“不是！皮包的红木桌子送您！”他再一次踹响讲台，“不比这破烂好？”

讲课桌不知道是哪年的老古董，皮薄中空，被踹了立刻坍塌，同学们看了癫笑，老姚的水杯落地爆炸，碎成滚片。

老姚家中母亲痨病长久，丢不得工作，他借口去拿了扫帚拖把，离开是非之地。

老师一走，几个吊儿郎当的潮男走进教室搬桌子，社会姐们看了激动，个个把外套脱了，露出小吊带来，肩膀扭成三角形。

观音勾勾手，对鱼骨辫女孩吹口哨，“熊姐，有空溜冰啊！”

女孩嗓子低沉，嘚了个舌回，“就明天。”

然后观音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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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姚回到没有桌子的讲台上，有些尴尬，他的水杯早就掉到角落去了，在他弯腰捡杯时，听见了，‘这老师真没用。’‘一大男人被小小学生欺负。’‘哈哈哈废物也配当我们老师！’

偏远高中不受政府重视，教室连吊扇也只配一个，孩子们热得汗水滴书，成浆糊，除了嘲笑老师，还有嘲笑知识，以后谁去超市用函数不等式啊，学这个纯属有病。

老姚看着孩子闹，眼里有忍不住的泪花，他再借口去处理手伤。

熊姐冷哼，“再晚点伤口…”

“就要愈合咯！”

后五个字是全班齐声说出口的，清脆明亮，比咯吱咯吱的风扇还要响。

随后，登高的校服，移动的游戏声，辣条数百包，除非有人跳楼自杀才能让这个班级瞬间安静两秒，对，只有两秒，然后尸体的照片就会短视频平台轮番播放，还有，什么时候放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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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姐坐着的位子靠窗，她盯着观音背影，还有百褶裙入镜，观音追上去，她没搭理他，大步朝前走，熊认识她，出了名的漂亮转学生，廖雪。

身边兄弟笑观音，“要不要脸，没看上你。”

观音得意，“我看上了。”

“看上是动了心？如果心没动让哥们一起？”

“说得好像我动心了你就不敢碰？别搁我面前装大义。”

“啊对对对，什么时候动手。”

观音踢响讲课桌，“问印子要这东西干嘛，不毁了，我继续按在上面操。”

“就是说，印子要这东西做什么？烧成碳给他店烤肉啊！”

“送过去不就知道，叫他请我们吃烤肉。”

“吃烤肉可以！但是要让我们自己烤！千万不要陈玺帮忙！”

“没错，我们有手自己烤，千万千万不要陈玺帮我们烤!”

烤肉

陈玺看见零七八碎的课桌时，手上的一次性打包盒已经甩上观音的脸。

“拆了烧掉。”陈玺说。

“为什么”

又是打包盒砸脸，问去死。

六县太阳毒辣，把人烧出一段一段的，五六个男生站在太阳底下拆钢筋都不在话下，更别说一台老桌子，叮叮咚咚，桌子被敲散后，大家都饿了，陈玺炭火给上，大五花厚油喇喇，他又提来一箱冰芬达。

“印子谢啦，让你破费。”有人说。

陈玺眼都没抬，微微张嘴，“客气。”

网盘上，有人把鸡爪放上去烤，时间久了，鸡爪都黑了，陈玺见了，用夹子敲桌，“烤的什么jb东西，再糟蹋肉喂你吃胎盘。”

观音默不作声，鸡爪就是他放的，等陈玺离开，去拿实盘时，他不屑说：“印子是内分泌失调吗！”

“你第一天认识他啊，吃你的得了，我来烤。”

陈玺给朋友桌换盘后也换桌服务了，他换得哐当响，观音打趣说陈玺像在敲锣，给人烤肉像是在上坟，随后观音就被其他朋友用筷子敲了嘴巴，一下两下三下，筷子上的白芝麻洒得地上，桌面处处是，一群人就在饭桌上撕闹着玩，让他们安静下来的依旧是陈玺的爆脾气。

“乖乖安静吃啊！”

所以人都默契闭嘴，等着陈玺再次服务。陈玺烤肉有个习惯，放烤盘之前会说，‘你不动，我来。’光是这种强硬的服务态度就让烤肉店生意不太好，但也有极度懒鬼爱这一套。

显然今天的男客人不吃这套，他要亲自动手烤，觉得在女人面前能展现体贴，结果被陈玺骂，“你耳残啊!我说我来！”

男客人惊呆，还有这样开店的？男客人不想在女人面前掉面，指着陈玺鼻子喊，“你什么服务态度老板呢，叫老板来!”

“帅哥，你要什么服务态度，要特殊按摩吗”观音那桌有人插了嘴，然后一阵哄笑。

这都是一伙的，男人知道来硬的他准输，灵机一动，筷子高扬，说要找市场监督管理局投诉，证据就是脏。

“你们看仔细了，这筷子上还有霉点没洗干净，我们算好说话的了，不要太欺负人。”

突然，观音一伙人没了笑容，舌头在变硬，人人冲往厕所，挤着抢着一个龙头，呜呜啊啊，咿呀怪叫，吓得男客人女客人拔腿就跑。

陈玺无奈，拿起筷子看，一股尿骚味冲上天灵盖，他这才想起筷子不是发霉了，是过插醉鬼的py。

“矫情什么，吃逼就一副甜样，这东西本质跟白带没什么区别。”陈玺淡定走近厕所，拍打灌水的观音的背。

观音红着眼说：“区别大了去了！这是是男人的!”

说完他觉得鼻腔有一股屎味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