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暴躁蛇君缠上后(100)
南宫离讽刺的想,若非他的境界跌落至筑基期且再无晋升的可能,流云宗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弃如敝履。他的师尊,那个化神期的清风真人,就因为还有价值被流云宗偷偷留下了。
凡人如蝼蚁,这一点南宫离早已明白。在幻境中,他经历了没有被应浔干扰过的另一段人生,梦醒之后,只有无尽的悔恨在心尖泛滥。
他本该可以飞升上界,如今却被魔道人看中姿色和根骨,沦落到做魔道人的炉鼎。
当一个人身处在痛苦之中时,总会回想起一些美好的过往来抵抗生活的煎熬。
是以这些年来,南宫离经常回忆少年时候与叶长珩在流云宗的日子,有时也会回忆幻境中的另一段人生。然而今日他想回忆这些过往的时候,所有与叶长珩有关的事情都宛如被落了锁一般,无法打开。
南宫离用力死死地按着太阳穴的部位,却想不起那个可以支撑他度过黑暗的人是谁。
在天道法则的干预下,那些回忆里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剥夺了。
……
星辰大陆的丹宗里,陆期在叶御星赠与的筑基丹的帮助下迅速筑基,之后的这一年中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丹宗内门弟子。
未来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前进。
前些日子他回到凡隐大陆告诉父母自己这些年的丰功伟绩,之后对着家族那些顽固的老家伙和看不起他的兄弟姐妹一顿言语暴力输出,最后在众人万众瞩目的目光下扬长而去,来到落星长河附近。
陆期一边走向当年与叶长珩相识的湖泊,无比感谢他当年将自己带入仙途,同时内心也感激在修仙路上给予自己不少帮助的人。
忽然,一碧如洗的天空隐秘地闪过一道光芒,下一瞬陆期脑海中某个白衣少年的形象便被悄然抹去。
陆期猛地顿在原地,是谁助他踏入仙途来着?
*
在天道法则之下,还有柳双舞、白果等等在下界与叶长珩有过交集的人,他们脑海中有关叶长珩的记忆片段都迅速模糊。
上界之人亦不可避免,只是生效的时间缓慢一些。
上界的碎星谷中,应浔觉得自己处于一种沉睡又清醒的感觉。
他断断续续地听到了苏阮在他床前说的某些话。
“命定人之间的吸引力……我做什么都无法影响天命……”
“杀了他,星盘中的命定之人只会是我,虚假会变成真实……”
命定之人、星盘、虚假?
……这是什么意思?苏阮怎么会知道星盘上预言的人是谁?!
应浔忽然有些不敢深想下去,他拼了命地让自己从混沌中醒来。
不知道在黑暗的识海中挣扎了多久,一阵幽香宛如指路标一般,带着应浔走向光明的通道。下一瞬,他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苏阮关怀的脸庞。
“……苏阮?”
“阿浔,你终于醒了!”
苏阮惊喜道,那眸光里的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实实在在的透着对他的关心。
应浔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耳边是苏阮在轻声地解释擅自进入他卧室的原因,但是应浔并不想理会。
他坐直身子,目光落到了床边不远处挂在墙壁上的画卷,电光火石之间,他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拥有两世记忆的应浔,终究不是才一千多岁的苏阮可以比拟的。在叶长珩的面前,应浔容易做出愚蠢的行为,但在苏阮的面前,应浔敏锐的表现无愧为碎星谷的少谷主。
“你发现长珩的存在了。”这是肯定句。
苏阮一顿,顺着应浔的目光也看到了画卷,于是停止了没话找话:“阿浔,我……”
“我其实没有完全沉睡,我听到了你在我床前的自言自语。”应浔淡淡的说,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苏阮的神情。
苏阮闻言,思绪宛如被寒霜冻结了一般,以至于喜极而泣的神态蓦地僵硬起来,像小丑一样滑稽。
直到一双冰冷刺骨的双手扣住他的下巴,疼痛的触感袭来,才让苏阮惊醒。
苏阮扯着嘴角道:“阿浔……”
“星盘上的人不是你,而是长珩,对么?”应浔开门见山的问。
这一世的苏阮,不可能会知道千年后才告诉他的星盘命定之人一事,除非星盘的消息早已被他知道,甚至被他篡改……
应浔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愚蠢,真相犹如冰冷锋利的刀子,正在凌迟他的心脏。
原来,星盘曾经被苏阮篡改过内容。
原来,前世他和叶长珩本就应该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本该美好的未来被太多的蓄意更改,于是他和长珩错过了。
应浔双眸赤红,从丹田召唤出本命法宝血凰爆裂环,周围散发着浓浓杀意。
隐身在四周的护法流槐在眨眼间出现,护着失神的苏阮把他拉出应浔的攻击范围。
“少城主没事吧?”流槐一手护在苏阮的身前,身侧环绕着蓝色灵力的燕尾镖。
苏阮没有看向护法,而是呆呆地看着应浔。
这是应浔第一次对他起杀心。
苏阮咬牙切齿道:“难道你就那么爱叶长珩么?你们才认识几年,我们又相识几百年,为何我就比不上他了?!”
应浔闻言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犹如看死人一般盯着苏阮,血凰爆裂环随着主人意念而动,将寝殿炸为灰烬。
想到前世曾经得到过又失去的人,他冷声道:“你不会明白,你篡改星盘到底让我错过了什么……”
被这话刺痛的苏阮看着脸色痛苦的应浔,理智在此时崩溃。
他突然有些想告诉应浔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想让他更加明白这百年来他都爱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