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玷明月(127)
难怪忽然对她冷漠,原来是想赶她走。
不行,她不能走,不能离开侯府,不能离开他。
“你为何不要名分?”宴墨白反问。
宁淼一时有些被问住。
“我......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你能给我名分,自然是最好,我自是求之不得,可就算不能给我,我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她有些委屈的闷声道。
宴墨白深眸看着她。
看吧,她就是这样一个说喜欢他,就如同说今日早膳吃了什么一样张口就来的人。
喜欢他?
喜欢他前世对她一剑封喉吗?
喜欢他前世剖了她的腹吗?
见他默不作声,宁淼起身,走到他身边,将袜底酥放到桌上,伸手将他手里的笔接下来,放到砚台上,往他怀里一坐,展臂圈上他的颈脖。
“真的,我真的不求任何名分的,只要那人是你。”
她说得诚恳,面上情真意切,心里却是忍不住骂道:渣男。
找什么不能给她名分的理由,她从来就没要他负责任过。
想必就是得到过她几次了,对她腻了。
然后又见与她的关系在宴长景面前暴露了,不想因此惹麻烦,想干脆甩掉她。
若不是为了解药,他让她在码头白等,然后又弃她先回,看她还会不会过来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宴墨白垂目看着她,鼻尖里充斥着独属于她的淡淡女儿香气,缠入他的呼吸。
他却只觉得陌生。
美人计又来了。
所以,她这是铁了心非要潜伏在他身边是吗?
“如果我执意要你离开呢?”宴墨白问。
宁淼心头微紧,扬起小脸望进他的眼睛。
见他不似开玩笑,她心头一乱,主动吻了吻他的薄唇:“你别这样,我怕......”
看着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宴墨白只觉得好笑。
为了康王,她还真是拼得很。
视线从她眉目如画的芙蓉面往下,落在她的粉颈上。
脑海里是自已对她一剑割喉的情景。
当时,他持剑横在她的颈脖上,让她交出铁矿图,说交出来便放她生路。
她忽然提起一道掌风朝他劈过来,他手中长剑一拉,就直接将她割了喉。
鲜血喷溅,她重重倒地,浑身抽搐着,一双眼睛死死凝着他,但嘴角却噙着一抹弧度。
当时,他不能理解她为何在笑?
后来他因铁矿图中毒,他才知,那抹笑是因为他在她的算计中。
眼前的这一截粉颈如此不堪一握,他抬手覆上。
她抬眸看向他。
他眸色转深,只要他稍加用力,就能将其折断。
宁淼以为他是抬她下巴,主动下沉自已的下巴,去蹭他的虎口,将自已的下巴送到他的掌心。
他的大掌就被动地由覆在她的颈脖上,变成了覆在她的下颌上。
她更加将自已的下巴沉了沉,张嘴轻轻咬了咬他的虎口。
宴墨白眼波一敛,将手撤开。
勾.引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垂目看了看自已的虎口,他想起她来侯府的那日,他借递帕子给她之际,查看过她的手。
她的虎口处并没有习武之人长期拿刀拿剑留下的茧子。
可她明明会武功。
可见她早已想到了这一步,事先就将那些茧子做了处理。
还有他让她去钱庄存钱,她却被人打,然后还故意让对方误以为她是偷私印骗取之人,促成钱庄之人来侯府寻他前去。
让他看到她被打的样子。
还有她落下枯井,等他去救。
她有武功,轻易就能出来,何须人救?
桩桩件件,如今想来,每一件都是她的算计。
这般心机的女人,这般手段的女人......断不能留啊。
否则后患无穷。
不仅会坏宁王大事,哪一日,他死在她的手里,都不知道自已怎么死的。
第100章 无论哪一方面,都是良配
宴墨白强行敛了心神,转过视线:“宴鲲鹏若知道你将他送给你的袜底酥送别人,不知作何感想?”
宁淼怔了怔,不意他突然换了话题冒出这么一句。
宴墨白又道:“宁王殿下让我带了封信给宴鲲鹏,所以,离开江南之前,我与他见过一面,他送了袜底酥给我,他说,先前也送过给你。”
“对呀,”宁淼点点头:“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你兄长躲矮榻下面那日,宴鲲鹏是送了一包袜底酥,但我没拿,当时你兄长发疯,让我滚,我哪顾得上拿。”
所以,搞了半天,是在吃醋吗?
宁淼自他身上起来,去拿她放在桌上的那包袜底酥。
“放心,这些都是我自已买的,不信你看,每个上面都还印有我的姓呢。”
宁淼边说,边将包装纸打开,拿出一个袜底酥给宴墨白看。
好在当时卖袜底酥的这家铺子为了生意,别出心裁,有各种萝卜章,可以将顾客的姓氏印在袜底酥上。
宴墨白瞥了一眼,没做声。
宁淼眉眼弯弯,将袜底酥递到他的唇边:“吃吃看。”
说完,意识到什么,又将袜底酥调换了一头:“吃这头,把上面的‘宁’字吃掉,印子的墨是玫瑰糖和红苋汁做的,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