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玷明月(294)
横竖都不好过,不如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理解。
她意外的是,宴墨白提了四点要求,四点竟全是关乎她。
——
宴墨白很快就带着赤风蓝影回拂雪苑了。
宁淼便将聂婳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你觉得,聂婳是不是一定会被处死?”
宴墨白点点头:“嗯,原则上是,因为律法如此。”
原则上?
宁淼一听,就知道他定然是有办法。
“非原则上呢,能如何救她?”
无论是作为自已的好友,还是作为一空的侄女,她都必须救聂婳。
想到这里,她大惊:“满门抄斩,远房的不算吧,不然,我师父岂不是也要死?他是聂婳的远房叔叔!”
宴墨白笑。
“满门抄斩杀不到你师父,若是株连九族,可能会杀到。”
宁淼嗔他一眼:“你还有心思笑,是不是有办法救人?”
“聂婳并非参与者,我去找宫里那位手握生杀大权、又自说对我很愧疚的人求求情,应该能保她一命。”宴墨白几分揶揄、几分调侃道。
宁淼:“......”
说得倒是轻巧。
“那你这样岂不是要欠他一个人情?”
“那就不救。”宴墨白道。
宁淼汗。
连忙伸手推他:“那你还是欠他人情吧,快去。”
“你就不怕他以此相挟,让我应下做太子?”宴墨白问。
“那就做太子。”宁淼回得也快。
宴墨白有些意外。
“敢情聂婳才是你的真爱啊!”
宁淼无语。
“......你连女人的醋都吃?”
宴墨白笑,抬手捏捏她的脸。
“行了,救聂婳一人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不是你,皇帝不会用她的性命,对我相挟的?等我消息。”
宴墨白转身就准备进宫。
宁淼伸手拉住他的袖襟。
宴墨白停住脚,回头。
宁淼看着他。
“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吗?为何不将折子递上去?”
宴墨白怔了怔,看了一眼房间的桌子,知道她定然是看到了抽屉里的那本折子。
“救聂婳不需要。”他道。
宁淼摇摇头:“不是说为了救聂婳。”
宴墨白亦看着她。
“我还没想好。”
“因为我吗?顾虑我吗?”宁淼望进他漆黑如墨的深瞳。
他昨夜明明在灯下坐了很久,可折子上的内容并不多,可见他一直在考虑和纠结。
今日上朝也未将折子带进宫给昭庆帝,说明他还在犹豫。
而那上面几个条件,每个都跟她有关,她猜,他的考虑、纠结、犹豫,应该也是因为她,怕她不愿意他做太子。
“宴墨白,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愿意,是真的愿意,而不是言不由衷,不是光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有选择,希望你选择我的那个选择,不是这样的。”
“你若做太子,我大不了重操旧业,我就不信,以我们二人之力,应对不了那几个已不足为惧的皇子。”
“你若不做太子,我亦愿陪你仗剑天涯,我同样相信,以我们二人的武功,想取我们性命,也定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宴墨白深目看着她,转过身,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低叹:“我怕勉强你,也怕委屈了你。”
更怕保护不了你。
所以,纠结。
宁淼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去吧,到时权力在手,就改改大昭那些不合理的律法吧,治法严明是好事,但也不应该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一堆无辜之人枉死。”
宴墨白:“......”
他在跟她深情。
她在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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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经过宴墨白的求情,最终聂婳被放出,聂家二房那一房满房斩首,聂家其他人流放北地。
聂婳被放出来后,就来了侯府,一为感谢宴墨白和宁淼,二为跟两人辞行。
“今后有何打算?”宁淼问她。
聂府已被抄家,鼎玉轩也没有了。
“江南富庶,我想去江南,我有手艺,可以给玉器铺做师傅,攒些钱,就自已开铺子。”聂婳道。
她父兄流放北地,那里天气恶劣,她多赚些钱,送去给他们,可以让他们日子过得不那么艰难。
宁淼点点头:“江南是个好地方,几时我去江南看你。”
“好。”
聂婳离开前,宁淼塞了一沓银票给她。
聂婳不要,宁淼非要坚持。
“这些都是我先前胭脂铺赚的,你拿着,几时我们去江南,再找你好好地宰回来。”
聂婳红着眼收下。
聂婳离开后,宁淼坐在那里失神发呆。
宴墨白伸手揉了揉她发顶:“怎么了?舍不得她?”
“嗯,也有一些唏嘘。”
几天前,聂家还是何等的家财万贯、风光无限。
一夕之间就这样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