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坏男人(8)

汽车突然停下，垂下的黑发遮住了柳珊的眉眼

白臻很了解，柳珊是认真的。

这三个月，他使用完了积累多年的所有假期。

事情似乎朝着他不能掌控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的生命也就剩下三个月了。

白臻默默闭起眼睛，不再回答。

“你喜欢玩深沉了现在，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玩。”

果不其然，白臻一到公司就被通知了新的案子。

回到熟悉格子间，熟悉的桌子和电脑，还有被柳珊摔破又被她补起来的史努比瓷器。

他微笑着面对所有的同事，愿意忘记以往的不愉快，做个乐观快乐的人。

能做的东西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

他希望能把柳珊的案子做成他职业生涯的最佳。

“你不要这么严肃吧？”柳珊被他过于认真的态度搞得喘不过气。

但是白臻不以为然。

“顾客至上，我现在不想在这么拘束的空间讨论”

“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

“我们出去吧”

看到柳珊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白臻很快取出药片塞进嘴里咬碎咽下。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柳珊捧起他低下的脸细看，“你的嘴唇怎么有白色的粉末？”

白臻慌乱地别开头，擦了嘴，“可能是吃的甜点上的”

“我看看”柳珊双手托起他的两颊，看着他的眼睛。

他心慌不已。

一会儿，她对着他的嘴唇轻轻吻了下去。

白臻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骗我。”

“怎么了？”

“有点苦啊”柳珊瘪下嘴

“那是中午喝黑咖啡的味道吧”白臻反手摸了摸柳珊的头

“是吗？那我再尝一下？”

好一会儿，他提醒道“这是办公室”

她才慢慢从他身上下来。

“嗯~我有灵感了，你记下来。”她笑着对他说。

不得不承认，柳珊是一个很厉害的浪漫人士。

这比他费尽脑子想出来的要好。

他们谈起工作来，就是一个下午，白臻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柳珊认真起来工作的时候和平时判若两人。白臻仔细地想了想，这个女孩，就是这么特别的吧。

“你在笑什么？”

“有好的案子，很开心啊。”他想，就这么好好地和她过完这三个月，也不是坏事。因为，在他的心里，从不恨过她。

只是，要怎么让她接受，他要死了，这个事实呢？

“我们一起去看奶奶吧。”柳珊的突然提议，把他拖回现实。

“好啊”他很快答应了，奶奶，奶奶迟早也要知道的。

在回奶奶家之前，他得回一趟出租屋了，这次得把药多带点。

“有什么一定要现在拿啊”柳珊看着乌云密布的天气，不禁发牢骚

“衣服和一些文件”

“又没关系，我们这段时间自由啊。”

“你等我”白臻很快开门下车

上了楼梯，脚步一下放慢，不是他不想快，是快不起来。

气喘吁吁地进了门，把药片分了许多地方存放。

又觉得目标太多，不妥当，就都找出来放在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是不会被怀疑的呢。

很快，他把药片按照定量敲成粉末，分开用白纸包着放在奶粉罐里。

塞进行李箱。

柳珊不喝牛奶，而他一直有喝牛奶的习惯。

盯着自己的杰作发呆的时候，才发现柳珊站在身后。

“你，怎么不说话？”被发现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一次性打包好也不错，你就不用再回来了。我和你一起。”

白臻很惊讶，柳珊居然真的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就要开始。

这可是连文件都会乱放找不到的人。

当柳珊拿起他的一迭文件袋，他害怕了。

里面那个蓝色的文件袋，就是医疗档案

“我来吧。”他装作不在意地说，“你放了我找不到”很自然地接过那一堆文件袋

“哦~”柳珊就转身去他的衣柜了

白臻很快把档案取出，塞进奶粉罐底部。

“你在做什么啊？”

“啊？收拾啊？”

“又骗我”柳珊看起来很不开心，很认真。

白臻的心开始下沉。

“流这么多汗，衣服一件没收拾，你和我说来拿衣服的？”

“哦，我是在纠结，哪些衣服该带走”他快被吓死。

“这个，你应该问我。”柳珊自信地笑了，“我早就看你的一些衣服不顺眼了。”

“那就拜托你拉”

“哼~”说完，她踢踢踏踏地就去“扔衣服去了。”

白臻这一趟下来，衬衣都湿透了。

“嗯···就只剩这两件衬衫？”

“这条衬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穿的，很土，但是不能丢。”柳珊说着拿起另一条衬衣，“这条是奶奶拿缎子自己裁剪的，家里的纪念物，要保留。”

柳珊还记得，奶奶的心意和他家里的传统。。。

“至于这些，都不要了。”

看到那堆衣服，白臻有点心痛。“你，一条裤子都不给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