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藏犯(26)

“你想想康生的分析，那个情景是不是和哈里斯的 VIP 室很相似？”一个神秘的声音在天生大脑里回响。

“可恶，当时怎么没发现呢！”布兰德显得十分生气。

“不过这些都是推测！如果有实质的证据，警方也不会当成意外处理！”接着是康生。

天生的大脑被他其他人格的争吵弄得一片混沌，精神的消耗让体力不支，满负荷的运载让双腿有点疲软，扶着檀香树，让自己不至于在过度消耗中跌倒。

他始终坚信哈里斯的死并非意外，他之所以接受医学委员会的安排，也是为了能来滨城寻找揪出“潜藏犯”的方式，果然在这里能打开新的思路！

“你怎么了”他身旁的子君察觉异样，上前询问。

“我在想，哈里斯的死，绝不可能是意外!”

第十三章 杀人蚊子

虽死犹生，这几个字不仅刻在哈里斯的墓碑上，也深深地印在他的学生心中。教堂前的哀乐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思绪，悲悯的低吟感天动地，阴沉的天空也不禁流下泪水。

看着一朵朵白玫瑰放在即将归于尘土对棺材上，天生心如刀绞。20 年的恩情占据他大脑的深层边缘系统。如果现在问他关于滨城的过去，他的海马体几乎抽取不出具象的记忆，可在德国的种种，却记忆犹新。

说不出原因，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与哈里斯的父子情深。

可惜时间不允许天生沉浸在悲痛里，他必须趁这次机会找出可能是医学审查委员会的人。在整理哈里斯的遗物时，天生找到几份夏特林医院的病历，病历上都有对手术过程和手术后治疗的批阅，存在疑惑的地方也有标注，哈里斯一定是在怀疑什么。

或许他的死，真的是他杀。

无奈警方纠缠了一个月，最终只给出意外死亡。这算哪门子的结论！虽然天生一度被列作嫌疑人，可他完全不在意，至少警方怀疑他杀还有追查的机会。

哈里斯的死决不能就此翻篇，天生决意自己调查。

从教堂里牧师的追思开始时，天生就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那是一个 70 多岁的老头，棕色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眼窝深陷在颧骨上，有种吸血鬼般的阴森森。他体格瘦小，身上老旧的黑西装宛如挂在骨头上一样。他究竟是谁？留到棺椁下墓的那一刻，应该是很亲密的朋友才对，可天生对他完全没印象。

天生盯着那个阴森的老头，他把手中的白玫瑰丢入墓中，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奈何声音太小，完全听不清楚内容，但他的悲痛是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

葬礼结束，天生看着逐渐散去的人，心里变得焦躁。委员会的成员一定在这些人里面，究竟是谁？

过去一个月，他不停地打听医学审查委员会成员的身份，可惜没人知道，或许有知道的也保持沉默。毕竟他还是他们的调查的对象，即便哈里斯死了，也会有新任会长继续追查。

“虽死犹生，哈里斯永远都在我们心理，别太难过，孩子。”曼琳娜走到天生身旁，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沉重地拍了几下。

曼琳娜既是哈里斯手术台上的老搭档，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她看着天生成长，在她眼中，天生不仅是朋友的儿子，也是自己的。

“曼琳娜，你知道医学审查委员会的其他成员吗？”天生沉默片刻，低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就连哈里斯是会长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怎么了？”

天生明白不应该对曼琳娜有所怀疑，但眼下他确实无法相信夏特林医院的任何人：“没什么，哈里斯的遗物已经整理得差不多，我怕有什么关于医学审查委员会的文件，想让他们的人去看看。”

曼琳娜闪过一丝疑虑的神情，很快又露出微笑：“遗物？你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吗，比如什么旧的笔记本？”

天生看着曼琳娜，略感疑惑：“没看到什么特别的，旧的笔记本是什么意思，你有东西留在他那吗？”

曼琳娜的表情变得僵硬，不过很快又恢复笑容：“没有，我只是印象中他喜欢把事情记在一些笔记本上，或许上面会有医学审查委员会的联系方式也不一定！”。曼琳娜注意到天生似乎在思索什么，继续说道：“ 或者你可以问下汉斯院长，哈里斯是会长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

突然，两人的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打乱了他们的谈话。

“不好意思，打扰了。 天生， 我想找你单独谈谈！”

回过头，原来是刚才一直注视着天生的阴森的老头，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生和曼琳娜的身后。

天生与曼琳娜对视一眼，曼琳娜露出微笑，她看向老头，礼貌地点头打招呼，转身离开。

“请问你是？”待曼琳娜走远，天生开口问道。

“我叫约瑟夫· 哈里斯 ，是柏森·哈里斯的堂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应该叫我伯伯。我们没见过面，在你来德国之前，我们全家就搬去了波兰。”老头深沉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微微张开双手，期待这个侄子的拥抱。

天生礼貌地迎上去，虽然陌生，但约瑟夫这个名字哈里斯时常会提起。可不知为什么，这两人好像有某种约定，平时完全不联系。即便是约翰娜去世，哈里斯也只是打了一通 1 分钟不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