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专戳夫君心窝子(159)
偷瞄眼内室,低语道:“害我受这无妄之灾,你抓紧,不然真给你相看。”
林祥一脸无辜,满腹不解,好好的送个帖子怎就逼上婚了。
特别的戏
雨停了雪还在飘,洋洋洒洒的下了整夜,次日朝阳升起的时候地面覆了层白霜。
巷尾往东行上一里地有处四方小院,院门上方挂着方形画框,框内是副彩面脸谱,提着小字:戏乐坊。
大道两旁停满了豪华的马车,车上的车夫待主子进了门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揣着袖子聊着天。
叮叮的脆铃响了数声,流水小桥边的众人慢步走到自己的桌子旁坐下。
在这些桌子的中间偏前的位置有一处以屏风隔开的雅座,生着十来盆炭火。圈椅铺着金丝软垫,圆桌上备着不少吃食,温着的一壶茶水香气四溢。
“陈大人,恭喜恭喜,今秋围猎令公子拔得头筹,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哪里哪里,侥幸罢了。”
“侍郎大人,好久不见。”
“施老爷才是好久不见,这是又去哪里闷声发大财了?”
“大人别拿我取笑了。”
“这怎么还隔开了?”
“不知道,这得问林将军了。”
“林将军还没到吗?”
“没呢,有事耽搁了吧。”
“宁公子,丞相风寒可好些了?哎呦,那天听人说起可吓到我了。”
“多谢大人关心,家父已经无恙。”
“那便好,那便好。一定要让丞相保重身体啊。”
“冷不冷?要不还是把这披上?”从院外传来低沉浑厚的男声,众人转身望去。
蓝绣白氅的男子面容清冷,半束的发带随着青丝垂落在胸前。
身后跟着的藏青色男子提着纯白狐裘急急搭到他的肩头,喋喋不休道:“若是着凉又要喝药,你又不愿。”
众人惊诧的行礼道:“参见王爷,参见大将军。”
顾清霖把狐裘塞到解疏影手中,有些愠怒的瞪着解疏影,身上的氅衣已是寒冬时才穿的厚衣,还要裹?瞧瞧他自己穿的不过才三两件薄衣裳。
跪了一地的人面面相看,宁沅伺机窥探。
那人脸色依旧苍白,眼尾染着潮红,湿润的薄唇上隐约透出情到深处时留下的齿痕。
微促的喘息如在凌虐一株幽谷芝兰,宁沅心下震颤,想到安王为守疆土落下的心疾,慌的垂首不敢再看。
这样的人他配不上,连遐想都是亵渎。
“不披便不披,别恼。”解疏影将狐裘置于手肘处,示意众人起身,扶着顾清霖走向屏风里面,见那么多炭盆轻笑出声。
顾清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撤走。”
宁沅上前拱手说:“林将军交代,不可让王爷受了寒气。”
“宁公子。”解疏影嗤笑着打量起来,暗红配黑纹的软质铠甲,腰间挂着步兵营的牌。
他勾起牌子睨了眼,“呦,只是个队伍长,你那丞相爹没给你买个官儿当当?”
宁沅涨的满脸通红,倏地跪地行了大礼,拱手道:“以前确是顽劣不堪,请大将军和王爷恕罪。”
顾清霖与解疏影未语。
宁沅犹豫了下说:“属下是自己去报的名,我爹不曾打过招呼。”
解疏影拦下最后两盆炭火,用脚挪到屏风旁,待顾清霖坐下后又弯腰端到近处,翘着腿坐到椅子上,随手倒了盏茶,鄙夷道:“我家小王爷踹你那一脚倒是踹的值了。”
宁沅垂首恭敬的说:“是,谢王爷教诲。”
“起来吧。”顾清霖端起茶盏闻了闻,抿上一点,清香回甘。继而抬首看向宁沅,束发戴冠一丝不茍,神态沉稳,与从前判若两人,随口问道:“怎么想起从军了?”
宁沅起身站到侧旁,露出戏台的视野,耳根泛着红,忸怩道:“回王爷,起初是想在您麾下的。后来是……是,敬仰王爷。”
这别扭样分明就是姑娘家遇到了心上人,还敬仰。解疏影忽的想起昨日的对话,佯装正经的侧首问道:“王爷可要齐人之福?”
顾清霖放下茶盏,盯着他,字正腔圆的说:“滚。”
解疏影哈哈大笑,对宁沅道:“听到没?王爷叫你滚。”
若在过去宁沅定是不服的,但从军数载对解疏影耳闻甚多,亦是钦佩不已,当即恭敬的拱手退了下去。
一个战功显赫不问政事的大将军,再加一个寡言少语杀伐果断的安王,外围的众人果真如解疏影所料噤了声。
戏台之上锣鼓声响起,走出一名身穿正红戏服,肩挂同色披风的彪形大汉。
鞠躬行礼后迈着独特的步伐随着点鼓绕着台上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戏台中间。
随着不断变化的喧嚣,大汉举手投足间面上的脸谱也跟着换了数张,将穷途末路一朝飞黄腾达表现的淋漓尽致。
顾清霖不禁坐直了身,目不转睛的观着,很快就发现了玄机,原是借着手舞足蹈的间隙迅速的换了脸。
他饶有兴致的支起下颌,看的津津有味,倒是个有趣的。
洞箫锣鼓越发激昂,又是一副纸醉金迷,趾高气昂的浮夸做派,片刻后声乐渐小,大汉丧着脸,捶胸顿足,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