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本想趁虚而入[电竞](99)+番外
下面陪伴的家长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飞上去将不断哭喊的孩子抱下来,有的在骂工作人员,有的在下面安抚孩子,还有的在打电话报警。场面一度乱成一锅粥,吵闹呼喊大叫,混杂着其他项目的欢声笑语,那个听觉刺激至今都深深地扎在陆信的脑子里。
当时的陆信也在哭,哭得肺管疼,喊得嗓子撕扯出奇怪的擦音。
而他的妈妈也在打电话,在十多米远外的休息区侧对着八爪鱼升降机,拿着电话焦急地说着什么,神色含着怒气,看口型似乎在大声争辩,说着说着,大约是嫌背景太吵,用手挡住话筒彻底转过身去,只给疯狂叫妈妈的陆信一个毫无所觉的背影。
从那起,陆信凭空多了两个毛病:恐高,逆反。
也是在那一晚,他听见父母激烈的争吵。
他们要离婚,心底里没有人真正想继续养这个孩子,只一门心思争夺巨额财产。
陆信名下挂着已故的另一个爷爷给的资产。两个人为了这些无所不用其极,带孩子玩一出失踪也算是其中一种示威的方式。
陆信忘了自己被挂在天上的恐怖五分钟,只揪着自己没人要的真相,孤零零打了车,跑到范寻的家嚎啕大哭。
后来和范寻一起去国外玩儿,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经过几分钟短暂的颠簸,陆信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种后遗症。
自此,范寻比他本人还要注意这些敏丨感点,还因为这个差点和人动手。
高一学校曾组织过春游,地点定在市郊一个主打超长距离水上滑梯艇的小山,其中一段上山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一条吊索桥,桥面很低,掉下去无非湿个身,但下面的人工水流湍急,算不得十分安全。
班级一位男同学青春年少,带着浑身使不完的精力在桥面前后来回的跑动,连带桥身不停大摇大摆,女孩子们抓着锁链惊叫,她们叫得越欢男生越来劲。
陆信顶着惨白的脸,站在桥中央动弹不得。范寻搂着他勉强稳住身形,将人扣在怀里屏蔽他不自主向下望的视线。
男生跑动的路径经过范寻面前,被他一把抓住后衣领,勒得咳嗽好半晌。
那时的范寻远没有现在这样情绪隐蔽的克制,十六岁的范总凶起来异常尖锐,他抓着男生的脖子卡住他的下巴,只道:“再跑我就把你扔下去。”
陆信抱怀站在瀑布下,看着和当年那个大同小异的桥,侧靠着岸边的桥墩望着队友们欢声笑语地走过去。
“你不过来?”姬耘率先到达对岸,放眼瞧见一动不动的陆信,冲他挥挥手。
再向前就是蹦极台,几个人热烈讨论的一路,这会儿就是奔着那地方赶路。
“不去,你们玩儿吧,我回去了。”
他悠闲摆手,要回去找男朋友了。
这桥没有范寻他是不可能过的,没得抱没得缠,这么独立自主的事情,陆信不做。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惯得。
(亲妈叹息)
肥了
第48章
山腰的别墅群错落在一丛丛低矮的草树间, 红色的屋顶像是蹲在其中的人戴着帽子,稀松的被绿叶遮挡。
范寻在最近的一间屋子里等他,其他没兴趣蹦极的人也都在那处院里吃水果喝饮料休息, 合计着一会儿沿着山路欣赏风景。
陆信没着急进屋,见到指引路标上写着鹿园和小喷泉的字眼,脚步一转, 插着兜慢悠悠地溜达过去。
范寻要是结束电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他,现在还没动静, 应该还在处理那些急事。
陆信顺着小木牌一路嗅着青草气, 山里的季节总比城市里来的早,这个刚结束春天的日子,已经能听见几声突兀的蝉鸣了。
听着就热。
陆信揪起衣领晃了晃,虽然偶尔有风吹过, 依旧挡不住头顶的灼灼烈日烤着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子。
早知道刚才就不把范寻的外套脱下来了。
一边走陆信就一边后悔, 还没看到小鹿就已经想调头回去吹空调, 这会儿范总要是在身边, 陆大少爷肯定又要耍赖。
喷泉就设立在鹿园门口, 硕大的圆盘坐在院子里, 水柱交叉着喷得老高,周围的空气顿时凉爽下来。
今天除了他们还有许多客人, 小朋友们也不嫌湿, 在水流下奔跑欢笑,家长歇在几米外的凉棚下,有的躺着有的坐着下棋, 手边放着啤酒饮料, 偶尔抬头看一眼孩子再继续和朋友奋战。
可当真是将度假村的经营主旨贯彻得结结实实, 处处弥漫着懒散悠闲的氛围。
谷净维也带着女儿老婆先一步来到这里, 负责引领的服务生冲着陆信客气地打招呼,正准备进园子的谷净维回头,一挑眉,“你自己来的?范总呢?”
“开会。”陆信手里攥着半分钟前被风吹到脚边的小野花,花朵完整鲜艳,明亮的紫色中间缀着一圈白,精致小巧。
他把花插在小姑娘的羊角辫上,系成麻花的朴素鞭子顿时点上色彩,她拉过眼前看了看,露出缺牙的小嘴冲陆信粲然道:“谢嘘嘘。”含糊得十分可爱。
陆信轻笑,“不客气。”
“范总老是这么陪着你,不会耽误工作吗?”谷净维将挣扎的女儿放到地上,牵着手,跟着工作人员进入满是悠哉梅花鹿的园区。
“一般来说,大企业都有专营团队。”陆信从桌台边拿了一顶草帽扣在头上,跟着他们的节奏走着,他说:“他是决策人之一,但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操心。”
真正烦心的是范寻背后的家庭关系,亲戚朋友利益牵扯,带着血缘的纽带总是要比单纯的金钱连接要复杂恶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