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的遇上个全家被流放的(42)
“外家?沈曹氏嫁过来这些年就回过三次娘家,年节里娘家都没来过人,我都快忘了二小子他们还有外家了。”
这沈曹氏家里是平村的,平村的日子都比他们松茸好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愿意嫁到这山上来的。
……
次日沈安仍是未归,村长就带着媳妇儿去了一趟,毕竟家里有女倦他自己上门可不好看。
两口子在门外喊了半天,这看着门是开着的,家里肯定有人但喊了半天没人应。
村长都打算打道回府了。
陡然间看到灶房那边好像躺了个人。
两人走过去,竟是断了气的沈曹氏。
昨儿个沈家老大定是回来过,却也没给他们递个话,自己收拾着包袱就走了,也不来找找自己亲弟弟。
又是个冷心冷情的。
村长回去后,把村里几个过得下去的叫着一起凑了凑,下午就把灵堂摆上了。
二小子醒了后,不哭不闹,也不找爹娘,就呆呆坐着。
村长家二儿媳摸了摸他枯黄的发茬儿,他的头发全打了死结,就被剪刀全绞了。
给二小子头上扣了孝布,手肘上捆着三圈麻线。
村长的几个儿子一早已经去山坳村找沈安去了,就是不知道找个大活人怎么这么久,这灵堂都拉上了,主事人找不见个。
突然外面来了个吹唢吶敲锣鼓的,是哀乐。
灵堂这里还想着是沈安给自己媳妇儿请的道场。
不一会儿村长家三个儿子加三个外村人,两个哀乐师傅,扶着个棺材过来。
能往这儿来的,棺材里除了沈安不作他想。
“真是造了孽了,罪过罪过,别是闯了什么煞气。”
“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
村长儿子们把沈安也送到灵堂,跟父亲讲了他们知道的原委。
他们一开始去寻人,大家都说没看见外村人来,但昨儿个是晴天大家都在院里,没理由看不到过路人,除非这人有意躲着走。
他们挨家挨户的问询过去,才在村尾靠山那里闻到血腥味,进去一看,沈安和一个老者断了气,砍刀上的血迹变黑了放在一边,他们发生了械斗。
一问询老者的身份,打听出了些风评,就知道了个大概。
沈安两口子横死,都进不了族地,只能往偏了去掘个墓穴。
“沈安不是自缢,也不是瀑尸荒野,遗容也安详不算横死,可入族地,就在他父母边上掘个穴居吧。”
村长到底是看着沈安长大的,于心不忍。
但沈曹氏就不行了,她遗容有损,表情狰狞,外加那个老光棍的风评怎么都不好说让进族地。
人多做事也麻溜,一行人跟着哀乐开路把沈安送上了山,另一行人往山下走,挑了块儿无主的地儿把沈曹氏粗粗葬了。
全程事宜由村长牵头,几个人家一起把这事儿了了。
全程都没惊动沈逸,都知道不日他就要出嫁,不能把晦气过给他。
二小子就在村长家将养着,等老大去惊动了外家后着人来领。
父亲下葬的时候二小子三步一磕头的送行,小小年纪执拗得要死。
母亲下葬的时候他没跟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
连着几日天色都挺好,夜里也不再下雪了,地上的雪就慢慢化得只有寸厚。
以前的沈家祖屋现在的官家,堂屋大门两侧贴了红囍。
院子里条凳一字摆开,沈逸在包玉米窝头,官二和兄长在用火堆燎牛后腿,两个姨娘一个泡菜干一个揉玉米面。
官家大嫂背着孩子,顺便看着灶头里的火,锅里熬着锅牛棒骨汤。
几个小孩儿穿梭在院子里,偶尔帮忙递个东西。
官夫人插不进手只能去后屋喂羊,大家都忙,羊就没顾得上。
如今小羊羔都快三个月了,早前就准备断奶了,只是屋子小,又没有鲜草吃,怎么也不肯断奶。
母羊倒是奶水少了些,一个寒季过来,瘦了不少。
今天就把所有的菜都被备足,明天隔蒸笼上一热,就能端上桌。
次日
两位新人身穿常服,干净整洁。头发理得顺直,面部干爽透着点红润,额上点了圆润的红鸾痣,就是一对璧人了。
两人相伴站在堂前,高堂坐着村长媳妇儿和官母,村长做主婚人,嘴里念念有词。
吉祥话一长串后才开始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礼成!”
理县这边没有闹洞房的习俗,礼成后新人就可以一起上桌吃酒,吃到半饱就可以去给亲友们敬酒了。
今天冬哥儿和铁牛抱着他们的孩子过来,袁哥儿自己一人过来,村长一大家子全来了,来凑个人气,来帮工过得大叔们来了三个,之前跟官二换过青稞面粉的也都来了,凑了个六桌,数字吉利得很。
主菜是牛肉炖土豆,和牛骨芋头汤。炒了一个素菜,又蒸了一个甜南瓜,主食是玉米窝窝头和杂粮豆饭。
刚开春,没几家现在还能收拾出这么一桌的,食量都被饿小了不少,现下热热闹闹大家都吃了个饱。
官二沈逸以茶代酒,一桌接着一桌的敬过去,收了一堆吉祥话。
今天大家随的礼,都被官恒一一记下,来日人情要还。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多留了一会子,看哪里需要帮把手。
桌椅板凳,被几个分一分帮着送还。
几个女眷帮着清洗锅碗瓢盆,又由他们的子辈帮忙分开送回。
两个姨娘在院里打扫卫生。
沈逸跟冬哥儿还有袁哥儿搬了两条条凳坐在檐下拉着家常,冬哥儿家孩子刚被铁牛背回家喂羊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