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的遇上个全家被流放的(64)
两人短暂的相拥了片刻,官二就牵着自家红了眼圈的夫郎往家赶。
官恒没打扰小两口黏糊,径直往家急走,妻子的整个孕期他以错过大半,自是心急如焚。
官家大嫂有孕六月有余,脉象稳健,全家紧着她的吃食,不敢有半点亏空。
她也早不是往日的娇娇妇人,孕期里能搭把手的事从不推辞,沈逸忙不过来的时候,二小子的洗漱裁衣也通通接手,当自己半个孩子照料。
沈铃也从婶婶改称伯娘。
官安官礼欺负小伍的事儿也干的少了,圆圆会跑会跳后更是缠着小伍了,这个小哥当得可是一点不轻松,圆圆很是磨人。
孩子们无病无灾,大人们更是身子康健,日子清贫却并不苦楚。
沈家祖宅如今成了松茸官家。
官家——
木窗被风吹得嘎吱作响,房屋里沈逸官二两人对坐,木盆里暖着两对足。
烛光里,官二伸出掌心贴在夫郎侧脸,沈逸侧头蹭了蹭。
“多日不见,我夫郎越发好看了,但总觉身量清减了?”官二声音微哑,他日夜里惦记的人儿,确是没照顾好自己。
“相思自是见瘦,难不成你在县里劳碌我在家里吃香喝辣安心不成。”沈逸嗔怪。
官二竟是红了眼圈,一把拉过沈逸,抱坐在怀里,头埋在沈逸后颈窝,狠狠吸了口气,而后竟哽咽出声。
这些日尝尽了相思的苦头,如今良人入怀,委屈得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
沈逸嘴角轻勾,放任自己整个身子贴进官二怀里,眼角湿润。
官二擦干脚,才把夫郎的玉足擦干,而后抱着良人入账,动作间鲁莽的像个讨债鬼,累得沈逸抬不起胳膊,腿早已挂不住腰。
一声喟叹,双双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次日,沈逸在官二怀里醒来,直至此刻,一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他的夫君回来了,自己那颗空落落的心终于被填满。
小两口眉目间的温情藏也藏不住,举止间柔情蜜意,更显情意绵长。
好在家里不是一群不知人事的孩童就是过来人,没人置喙多嘴。
官母更是偷偷捂嘴多次,料想自己次子的长子该要有着落了,为妇为母自是盼着为夫家开枝散叶,盼儿孙成群承欢膝下。
杂物间和地窖里屯够了冬粮,定不会像上个冬季里缺衣短食。
家里还堆着一百来斤的棉花,天气见冷后,隔三差五来个村民背着吃食来换取,官二比如今市价八文还低的价格置换,熬到现在才上门的全都是连件整衣都凑不出的孤苦老者。
官家不缺这点棉花,留够了自家用的,半送半换的处理了那一百多斤棉花,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
村长更是在一日登门拜访专程道谢,要不是有官二这个年轻汉子敢吃第一个螃蟹,他们松茸村,哪能想着靠种地换条生路,以往哪有今年裹厚袄盖棉被的光景。
大雪封山时,人人都在家里开始猫冬。
此地没有节气,除岁的传统,终年穷苦度日,地里也出不了几个庄稼,一些农家传统节庆根本传不到这里。
估摸着外面过除夕的日子,官二往孩子们的枕头下一人塞了两枚铜钱压岁,私心里给自己夫郎枕头下塞了一钱的银粒子。
他想明年应该得给夫郎更多的银子压岁,还要热热闹闹准备顿像样的年夜饭才行。
猫冬得日子实在难挨,熬着熬着终是又一年春回。
当松茸村雪褪的时候,官家迎来了新丁,母子平安。
一个虽未足月却有六斤之重的大胖小子,肤色粉白十足十像了爹的小团子,看得人实在心喜。
官家大嫂难免叹气,总说辛苦一场怎看不到半点像我。
连官母也说,跟官恒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官恒给次子起名晏春,小名团团。
挂念着京城的老父,不知何时才能团圆。
第四十七章
四十七章
松茸的春季没有那么多的诗情画意,绿意盎然,树木褪去雪衣,泥土解冻,就是春季来了。
以往这个时候,是开始肆意的串门走亲访友的日子。
如今是早就眼巴巴等着泥土解冻,争取最快的时间开荒,过了一个暖冬,就知道棉花有多好了。
官家今年不必再开荒,就伺弄好现下的田地都捉襟见肘了,家里劳动力只有那么多。
春耕的几个步骤,沤肥,翻地,施肥,播种。
土木灰和羊粪球全堆在屋后一丈远的大土坑里,经过一整个寒季的大雪覆盖,早就发酵好了。
把地表的杂草除根,等着自然风干后,集中起来一把火,就是一堆现成的草木灰肥料。
翻地得使大力气,得翻透,要泥土厚实松软,才适合撒下青稞种子。
棉花地可以不用那么松软,但得挖得深一些,泥土不够厚实的话,棉花植株长大后立不住风一吹就倒。
春耕是一年到头最要紧的事儿,大家都在赶工,县里的纺织厂自然还没人上工。
新翻的青稞田里,一对白毛鸭子和大白鹅伸头伸脑的在沈逸和官二的锄头下乱窜。
沈逸停下手,擦了擦汗,“让小的几个来赶回家去吧,挖到虫子我给拾起来,拿回去喂。这碍手碍脚的,我都怕锄头不小心磕到,太糟心了。”
官二手放嘴边喇叭状,扯开嗓子喊:“小伍,小铃铛快来把鸭子赶回去,我们都下不了锄了。”
不一会儿提着篮子在溪边打野菜的两小孩儿就跑过来了,一人手里拿着根木棍驱赶着鸭子和鹅。
鸭子胆小,一赶就走,鹅却倔得很,不仅不走,还要作势伸出脖颈哦哦哦的叫着准备张嘴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