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今天犯病了吗[穿书](151)
前王指得是前朝,而今之王自然是泰始帝,诸皇子皇女中,唯有晋王、舞阳符合要求!泰始帝面色幽沉,他又问:“舞阳如何?”
张元真掐了掐指,又沉声道:“阴气太重。”
这就只能是晋王高慕之了。
在自己和儿子中,泰始帝当然更怜惜自己,一道口谕将王府中不明所以的高慕之请入宫中来,直接让张元真、赵德充二人取血。
高慕之哪想到会是这事情等着他?下意识要挣开按住他的内宦,可在对上泰始帝冷冰冰的神色时候,身躯倏然间一僵。
“圣人要臣的性命吗?只是不知臣罪在何处?”高慕之惶惑不安道。
泰始帝皱了皱眉,道:“谁要你性命了,只是放些血而已,二郎难道不愿意?”
高慕之:“……”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挨刀放血?他怎么心甘情愿?可当真圣人的面,他说不出心里话,只能道,“臣的性命是圣人的,没什么不愿。”
在放了一碗血后,泰始帝一挥手,命太医前来替面色苍白的高慕之包扎伤口,他连解释都懒得,摆了摆手,赐下一些珍宝来安抚莫名又惶恐的高慕之。没等高慕之从殿里出去,得知消息的元贵妃匆匆忙忙忙赶来了。触目惊心的血让她的心中发慌,似是天旋地转一般晕眩。
泰始帝轻飘飘地瞥了眼屈身行礼的元贵妃,哼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贵妃的消息倒是灵通。”
元贵妃哪敢接话?就算在殿中安插眼线,她也不能承认啊。她半句不问高慕之受伤的事,只是道:“妾许久不见二郎,听闻他入宫来了,一时思子心切,请陛下恕罪。”
泰始帝悠悠道:“既然如此,就让二郎在宫中暂住吧。”
高慕之身躯一震,纵然有千万种不甘,也不得不屈服,道:“臣遵旨。”
消息难瞒人,一传出,朝野中也震荡起来。
这谁会想到泰始帝会这样做事啊。
高素之也十分诧异,紧接着便是一种心寒。因为同样的手段,也可以用在她的身上。只要张元真、赵德充还在,那她头顶就悬着一柄长剑。她在苏州的时候,这两人已经针对过她了,不过是楚王高慎之出来顶了锅。
“圣人要取晋王的血,便将他留在宫中。可晋王是已长成的皇子啊。”王映霜仔细思忖,觉得事情没这样简单。
“在宫中栽赃陷害起来也容易。”高素之抿了抿唇,想到了一个罪名——惑乱后宫。再严重点,可以发展为目无君上甚至是预谋造反。一旦高慕之被扣上这些罪名,跟随着慕容绍出行的将领里,属于高慕之亲信的都要被撤职,到时候军中也会出现乱象,战败的可能性更高。而主和派就能占据上风,将勋贵们压死。
高素之能想到的事,同样也是元尚同一行人的忧虑。这时候他们没心情管张元真取血炼药的事,而是要将高慕之从深宫中救出来。可朝臣劝无用,元贵妃劝说也无用,思来想去,元尚同他们将主意打到崔皇后身上,希望皇后与后妃一道给泰始帝施压。而要打动崔皇后,只能从高素之这处着手。
没两天,齐王府中就收到了一封密信。
高素之拆开一看,笑了起来。
这分明就是她先前吩咐沈采真伪造的“高望之手书”,既要害死元养心,也要害死在苏州的“齐王”。元尚同一直压着这事情,不去争取一个公道,原来是等待这个时候吗?是要告诉她“唇亡齿寒”啊。
高素之没再看热闹,乘着车入宫拜见崔皇后。
她将手书递给崔皇后,红着眼睛,惶恐、震惊而又无辜道:“四郎难道想要杀我吗?为什么?”
第79章
在高素之卷入夺嫡之事后,齐王府和魏王府就不可能保持和谐了,再说了,过去齐王对魏王并没有威胁的时候,高望之也会暗中打压齐王,更何况是现在?
就算早料到高望之的底线低,可崔皇后内心深处还是涌上一股失望和深深的疲倦。她越发后悔前事,如果不是跟元贵妃争夺那个“长子”身份,素之以公主的身份活着,还会闹到现在这种局面吗?捏着那封手书的手指在颤抖,良久后,崔皇后才抚了抚眉心,满怀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高素之走上前去替崔皇后捏肩,她的脸上震惊之色收起,抿了抿唇替高望之开脱:“兴许是别人栽赃陷害。”
崔皇后摇头:“这是他的字迹,你不用替他说话。”尚无威胁时候便借机陷害齐王,当知道齐王是夺嫡障碍的时候,高望之岂会不动手?如果高望之品性好些,倒是能走另外一条路,可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向着不归路奔驰而去了。像极了她那不择手段的父亲——老国公。犹豫了一会儿,崔皇后低声说,“日后也不用顾忌太多了。”
高素之没接腔,崔皇后的暗示她听明白了,但不能应答。她岔开话题,没再说手书的事,而是道:“慕容将军已经出征,捷报从边关传回,可朝中仍旧有议和的声音。”现在一些朝臣不同意,是突厥那边的要求过分,如果他们退一步,只要粮食、绸缎,恐怕有的人会迫不及待点头。“舅父他竟是赞同和亲的。”
可能是被“和亲”的事情逼迫着,近来适龄的宗室女开始谈婚论嫁。朝臣们起初不敢提,后来胆子大起来,提了平阳和舞阳的名号。
崔闳支持的是高望之,两人的意图相近,这意味着他们脑子中只有和亲一条路。如果真的推动和亲,几年后,突厥再度侵扰边界,求娶公主。到时候还能让哪位公主出嫁?舞阳也是姊妹,今日舍舞阳,那明日是不是也敢舍高神嘉?崔皇后想到了这点,心中更是发寒。她想要保全儿女,可照如今的局面来看,是件难以两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