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深陷(170)
“我……没有不喜欢啊。”
池柚红着脸,不想承认自己是太害羞了,索性把手放下来,心一横。
“反正、反正是器官部位的碰撞而已,你要亲就亲吧。”
白鹭洲沉默片刻,问:“那这次,我可不可以申请多一个器官加入碰撞?”
池柚没懂,“什么意思?”
白鹭洲声音很轻:“我想张嘴。”
池柚这下懂了。
她不禁抬起刚刚才放下的手,捂住滚烫的脸。
白鹭洲看她没有拒绝,知道这是默认。于是耐心地扶正池柚,温柔地将池柚的手从脸上拉下来,低头,吻过去。
第一次亲吻只是单纯的嘴唇相贴,第二次红绿灯前,只有一秒的短暂接触。这一次,她消去了初次的紧张和二次的短促,耐心地,仔细地,一点点探索。
最先也是简单的嘴唇贴合,轻柔地碾转,放大的感官体验甚至能感觉到唇纹的交错与相接。
然后张开一点唇缝,让湿润气息透过去,先叫对方适应自己的味道。
散发着花香的牙膏味,夹杂些许浸入舌尖的中药清苦。
那苦却不会带来困扰。
如咖啡里的清涩,茶水里的回甘,解腻,惹人上瘾。
白鹭洲感觉到池柚也心动了。
池柚的手慢慢攀上了她的腰,紧紧搂住了她,开始试探着回吻她。
之后,她申请要加入的那位新器官成员,便顺理成章地参与进亲吻中。
“……这是虎牙吗?”
白鹭洲吻着池柚时,模糊地问。
池柚将白鹭洲的舌尖顶回去,含糊的声音里带了点被软糯浸过的嗔怒。
“不要舔那里。”
“嗯,不舔。”
白鹭洲淡淡地答应。
那就去触碰该触碰的,同样柔软的地方。
很新奇的感觉,白鹭洲找不出以前经历过的任何一个事物来做比喻。说它像云的碰撞,太缥缈了。说它像两条蛇的纠缠,太冰冷了。
她只有一个想法:
池柚真的是甜的。
真的可以刚刚好,中和掉那些浸入她细胞里的苦。
白鹭洲接吻起来就像不用呼吸一样,但池柚需要呼吸。好久以后,池柚推开白鹭洲,喘着气说:“我的脑神经细胞和肺气管快要生物学死亡了。”
白鹭洲:“听不懂。”
池柚:“我要被憋死了。”
“哦……”白鹭洲没有任何歉意地敷衍道,“抱歉。”她还在盯池柚的嘴。
“我们现在没有在一起,你还这么亲我,你没有道德,白鹭洲。”池柚认真地梳理这个逻辑。
白鹭洲:“没有在一起?”
池柚:“你不是说要选黄道吉日表白么?”
白鹭洲靠到背后的软枕头上,想起来了关于自己那些仪式感的事。
“看来,我得挑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了。”
伸手就能抓却不能抓的蚊子包,真的很难忍。
池柚等脸上热潮褪去一些,又温顺地趴回白鹭洲的怀里,漫不经心地咕哝:“我说你没有道德,你也不生气。”
白鹭洲:“我可能本来就没什么道德吧。”
池柚有点惊讶,因为白鹭洲看起来是世界上最正派最有道德的人了。
白鹭洲:“我要是那么有道德,会和自己的学生做这些事吗?”
池柚纠正:“曾经的学生。”
白鹭洲:“对我来说没区别。”
没区别啊……
“那你的道德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池柚下结论。
“你能这样想,也挺好。”白鹭洲浅浅一笑,“我以后再做其他事,就不用顾忌太多了。”
池柚愣了愣,“我觉得你好陌生,你不是我印象里的老师了,你变了白鹭洲。”
“人都是会变的。”
白鹭洲收紧了搂着池柚的胳膊,长长地叹口气。
沉默须臾。
“我很庆幸,我能有这个机会,变一个人。”
池柚听出了白鹭洲在短暂沉默后,这句话里隐藏的情绪。
她不再打趣她,只是往她怀里更深地窝了窝。
“你随便变吧。怎么变,我都在你身边。”
池柚轻声说。
“那我先和你说一声‘谢谢’啊。”
白鹭洲语气稍顿。
“谢谢你,这么坚定地选择我。”
被紧紧抱着,池柚看不见白鹭洲的表情,但她听见了白鹭洲谈及“选择”那一句话时,声音里渐渐染起的哽咽。
池柚心里一疼,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抚她:“这么客气的吗?”
白鹭洲:“因为很多事情,都多亏你。”
池柚:“多亏我?”
白鹭洲的另一只胳膊也环过来,整个人包裹住池柚。
“多亏你,我不用等到下辈子才能过上地下室积木那样的生活,这辈子就能过上了。也多亏你,我现在总算会慢慢试着表露情绪,允许自己哭,允许自己笑,也允许自己贪心。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这样活着,居然这么的轻松。生活……原来真的可以这么容易,这么开心。”
她嗓音里的哽咽愈来愈重。
然后,有温热的眼泪流进了池柚的发间。
“这些都多亏你。”
池柚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白鹭洲沉默少顷,下巴埋进池柚的头发里,一字一句地问:
“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在这一辈子结束之前。
在脑神经死亡和生物学死亡、或者任意一种死亡之前。
都只坚定地选择我一个人。
可以吗?
池柚的眼睛也湿了。
她从不怀疑,在人生的任何一个时间节点,只要白鹭洲开口问她要,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拥有的血淋淋的、活生生的一切,全部掏出来,割给白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