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44)
他究竟是有记忆还是没有……
或许……有无记忆都不再重要,她只需要带他走向正道,完成最终任务得到自由,就够了。
沈知梨温度逐渐褪去,她拾起带来的黑绸,走到他身前,他的身上潮红未退尽,呼吸也极为沉重,两人的发丝随着水面漂浮纠缠,她抬起手为他将眼遮住,手臂上的水滴落在他眼角,顺着脸颊落下,融进水中。
退开之时,脚下一滑,她扑向他,手摸到他的肩膀,再触及他的大腿……迷糊中的鹤承渊闷哼一声,沈知梨一瞬,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冒了头,她急忙挪开滚烫的手心。
本是要逃离,余光又扫到他的肩膀,她盯着遭发挡住的肩膀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抬手为他拨开发丝,中针的肩膀已经出现黑迹。
她摸到他的手心,那把刀被他握着,双刃刀,抽出来,她也会受伤,本以为这痛避免不了,却没想到,在她握住刀的瞬间,他松开了手。
沈知梨感到诧异,鹤承渊怎么会如此放松警惕,轻易让人夺走他的刀,究竟是昏迷的原因,还是夜鸣香让他迷糊了。
“喂,我拿到刀了,可是会杀了你哦。”
少年没反应。
她试探性凑到他面前,勾开他贴在侧脸的湿发,调戏般吹口气,“那、那我亲你喽。”
没有动静。
真昏死了?
她这才放心划开他的皮肉,鹤承渊总算有了点反应,许是疼痛,他浑身颤栗,粗喘一声,弄得本就冒起火苗的沈知梨莫名其妙面红耳赤。
他无意识缓了口气,又再次归于平静,没有醒的迹象。
乌血从刀锋处渗出,她第一次做这事,下手没轻没重,口子也划得极长。
“这就当……报我上辈子的仇,臭疯子。”
她边剜针,边自言自语道:“但那十年可不是一刀能抵消的,和你说话呢。”
终于银针血淋淋从身体中取出,她丢到岸边。
刀面拍了拍他红润的脸,“喂,我们该走了。”
半天没有动静,沈知梨索性陪他坐在池子里,许久后,她闷得慌,波着水花,打发时间,“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瞬即逝。”
鹤承渊手指微不可查动了下。
她搅动漩涡,嘀咕道:“幽水城的花,很漂亮。”
难得一见满院的花,好不容能赏一眼,他却一夜之间一把火烧了。
疯子。
“花也是无用的东西。”
鹤承渊声音虚弱。
沈知梨转过眸,“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鹤承渊温度褪了大半,捂住肩膀从水里起身,再次弃她而去,摇摇晃晃朝红林里走。
沈知梨大步流星跟上,抬起他的胳膊架上自己肩膀。
少年滞住,发尾的水像阻隔两人珠子,断了线。
她把刀放到他手心,撇了眼他领口露出的刀口,“你说的不错,花是最无用的东西,有些时候,刀确实能救一命。”
“别抗拒了,找条路出去。”
红林虽无变换,但路在哪方还是要找,想必这是影子傀儡师住所,等他们兜兜转转走出来时,已经到了西郊荒村边缘,山外已入半夜,一览破旧的村落才发觉,红林占据整个村子的地下。
他们绕下山,穿过村子,她记得谢故白说叶婉的马车在西郊,这么走回去肯定不行,可她晃了一圈也没见着。
平时再怎么也要和她吵两句的鹤承渊,一路沉默着,每一步都走的极为无力,他捂着胸口,脸色愈发苍白,血流不止的伤口,银针、体毒、夜鸣香、再加泡了几个时辰的冷水,她能感觉出他在硬撑着,可还不能倒啊。
马车究竟在哪!
“鹤承渊你坚持住。”
两人身高与体型都差距略大,鹤承渊倒在她身上,她根本无法带他走,所幸他没将身体全压下来,沈知梨咬紧牙,支撑着他往前挪动。
村门近在眼前,走了两步后,他顶在胸口的一口血喷涌而出,随后整个人失去意识朝一侧倒去。
“鹤承渊!”
沈知梨无法支住他,被他带倒。
她爬起身,看了眼趴在地上彻底没了意识的人,泄气坐在一旁,瞧了眼他异样的红晕,手触及才发觉他温度急剧上升。
“呦,这不是抢我酒的姑娘吗?”
沈知梨抬首,是那日余府外的怪老头,他拿着葫芦闷了两口酒,眯眼打量鹤承渊。
“是你?!”
他蹲到鹤承渊面前,葫芦底敲了敲他的脑袋。
没反应。
又将葫芦贴上他的额头,放了一会儿,仰头又闷了口酒。
沈知梨嘴角抽搐,他莫不是……在用鹤承渊快烧傻的脑袋……热酒。
“怪老头,你怎么在这?”
“抢酒的坏丫头。”
“……”
她何时抢过他酒。
怪老头凝视鹤承渊,对他似乎很感兴趣,瞧了一番后吐出二字,“毒娃。”
“扛走,再不救要成傻子了。”
沈知梨:“我……扛不动。”
怪老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搭把手。
……
这怪老头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碰巧遇到他们,可究竟是碰巧还是故意为之。
沈知梨更愿意相信他是跟着鹤承渊到了这处,却一不小心喝酒上头,睡了一觉,恰巧碰上了,毕竟瞧着是这怪老头能做出来的事。
听医馆的老何说他是药谷之人,应谢故白之求前来给叶婉送味药,遇上个满身毒还没死透的人,起了兴趣。
她在医馆待了三日,鹤承渊都未醒的迹象,谢故白爱妻叶婉的白事在余江挂了三天三夜,他们之间遗憾又令人感慨的爱意情深成了民间茶余饭后唏嘘的闲谈。